冬雪飘零、浓烟滚滚,南陵国破。
大齐的铁蹄踏着尸山血海冲进王宫,宫中女眷无力反抗,皆沦落为齐军阶下囚。
沐闻溪靠在囚牢的栅栏上出神,直到锁住双脚的铁链被狠狠拽了一下,猛地吃疼,她才意识到自己又回到了噩梦开始的那一日。
“这里都是刚抓获的南陵王宫婢女,保不齐还混了公主妃子……”
如催命符般的声音由远及近,沐闻溪重生后周身麻木,意识不甚清晰。她凝住气抬起手,发狠将左边小拇指的指甲猛地拔掉,任由血滴在她冷白的脚面。
锥心的痛硬是让她立刻冷清了思绪,留给闻溪思考对策的时间所剩无几。她忍痛站起身子,跟其余女囚站成一排,被来人像挑选牲畜一样审视着。
“大将军有令,不得屠虐妇孺,小的们可都还没上过手呢……”
看守囚牢的小吏极进谄媚,向一校尉卖好,说话间来到了面前。
其他女子皆唯唯诺诺,唯有闻溪挺直了腰杆,不吝展示自己的娇俏容颜,单薄破败的水衣反倒衬得她玉骨销魂,一双娇媚玲珑眼勾得人意乱情迷。
那校尉缓步走过,片刻后又退到闻溪面前站定,没等他开口,小吏忙说道,“这个模样是牢里最标志的,校尉大人真有眼光!嘿嘿……”
“呲什么胡话,大将军的命令可不敢违抗,你这是要害我啊?”
校尉嘴上说的言辞灼灼,却将贪婪的目光死死的留在了沐闻溪那张绝世美颜之上。
小吏心领神会,解开了闻溪的脚镣,只留住她手上镣铐,恭敬地交到校尉手里。
“陈校尉放心,小的今日没见过您,这女囚嘛,昨儿就病死了!”
校尉满意地咧嘴一笑,仰首拖拽着闻溪回到自己帐中,遣散了帐外的兵卒。等他再邪笑转身,却被闻溪瞅准时机,冷不防扑过来,用木钗狠狠扎进了眼眶。
一声惨叫之后,闻溪浑身是血冲出军帐,赤脚狂奔。沿着记忆中的路线,一直跑进了大军主将的营帐,慌乱中跟殷煜珩撞了个满怀。
闻溪骤然一副弱小无助的样子,方才囚牢之中,桀骜无畏的仿佛另有其人。
殷煜珩身披铠甲,只着单薄破布衫的闻溪被他固在身前,搁得生疼,可她却壮着胆子抬脸去迎敌国主将的目光。
男子周身凌厉,看清闻溪的容貌,忽地蹙起剑眉,眼底迷离,鼻息沉了几分。
她长睫轻颤,娇矜偏过头去,露出耳廓却被殷煜珩呼出的热气烫的酥麻泛红,与赛雪的脖颈形成鲜明反差,更加诱人。
殷煜珩显然已被这妩媚的小狐狸撩的动了意念,却听到帐外传来愤怒的咆哮声。
“他娘的小婊子!把那个贱人给老子找出来!老子要断她手筋脚筋!嘶……啊!!”
沐闻溪瑟缩着盯着帐帘,若是此时被扔出去,她必死无疑。想要活命,就必须让殷煜珩要了她,这是她重活一世,所有谋划的第一步。
殷煜珩却松了松手臂,玩味地看着怀中狸奴一般的美人儿。
“不是你自己跑进来的吗?本将军不喜用强,你若不愿意,大可现在自己走出这大帐。”
殷煜珩的声音又冷又沉,看似在笑,笑意却未达眼底。
闻溪轻咬下唇,身体颤抖得厉害,出了这大帐,别说清白,就连全尸都未必保得住。
想起战死的父兄和不知下落的阿弟,她眼眶滚烫,带着哭腔恳求道,
“亡国之奴……闻溪,求……求将军疼惜。”
葱白纤细的手指颤抖着去解殷煜珩的腰带,沐闻溪长长的翘睫不知何时已经挂上了泪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