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间又窜出一道黑气,迅速将夜胤的屏障打破。见这股黑气快速散开把游魂包裹住,在她的身旁开出一条裂缝,黑气将游魂一并带入到裂缝里消失了。
小道瞬间又恢复到之前的宁静。夜胤盯着游魂消失的地方,片刻之后才简短明了的道出两个字——赤尤!!!
夜胤并没有理会灵雪,而是几个大步穿出林间小道,走到护城河边上。此时的河边已聚满了人,他们开始挨个将手里一盏盏花灯放入河中。
灵雪见夜胤当自己如同空气般不存在,心里一阵好奇,这么大只活凤凰在他面前竟当看不见,真是鬼脾气不好琢磨。
她一前一后跟了上去。河上密密麻麻飘着河灯,见凡人们每放下一盏河灯前,就会在嘴里喃喃念叨着什么。用灵气四处打探后才听清。
“留恋处,兰舟催发,执手相看眼泪,竟无语凝噎...”
是一位女子蹲在河边,像似在作别。放下河灯,眼睛里还含着泪,站在岸边久久盯着河灯缓缓飘远,依依不舍。
“只有今夜月,且送孤魂...”
这是位花甲老人,见他满步蹒跚,杵着拐杖艰难的想要蹲下身去,河灯随着掌心的颤抖烛光来回晃动,恨不得下一秒就被晃熄灭。
老人身旁一位年轻人见状后,紧忙搀扶住他,示意帮他将河灯放下。见老人满面沧桑摇着头,兴许他觉得,这是唯一能跟心上挂念之人最近距离的接触。
在年轻人的搀扶下,花甲老人放下河灯后再次艰难起身,看着逐渐飘远的河灯。突然刮起一阵夜风,似要把河灯吹灭,老人表情紧张,双手紧握着拐杖。
夜胤的一个小动作引起了灵雪的注意,他将老人的那盏河灯用屏障围起来。烛光瞬间又恢复了平静,慢慢消失在视野中。
花甲老人紧张的心算是放下,长长叹口气道:“儿啊,为国捐躯,此身这一遭也不算白走,只是...他乡孤独,望这盏明灯能引你回来...”
老人说完,枯涩的眼眸里再次泛起泪光,他轻轻示意身旁的年轻人放开他,转身缓缓离去,背影显得格外孤独,没落。
“年逢七月半,燃长明灯,这些河灯会载着阳世的思念缓缓流向忘川......”
夜胤终于开口说话,其实他并不是没察觉到灵雪的存在,只是不想用言语打破眼前的氛围。
“忘川?我没去过,有机会定要去开开眼,不过冥帝哥哥,这忘川该如何去?”
“冥帝哥哥?”夜胤平静的脸上露出匪夷所思的神情,恐怕这十几万余年间,灵雪是第一个敢这么称呼他的。
“忘川乃是汇入三途河中最长的支流之一,是生与死的界线。你一路前行,莫要回头,什么时候见到第一株满开的彼岸花,便到了,你这小凤凰确定要去死一死感受一番?”
夜胤言语间颇带调侃,打破了因花甲老人缘故的忧伤气氛。
灵雪听到夜胤唤她作小凤凰,心里一惊,想着完了完了,身份竟被识破,万一传到天帝那去,不知她爹爹知道会作何反应。
“冥帝哥哥何时知我是灵界帝姬?”灵雪故作淡定,一本正经的问着夜胤。
“你是灵界帝姬?八千年前灵后诞下的是个女儿家?”夜胤转脸过来露出诧异的表情看着灵雪。
“我...”
灵雪一听,夜胤竟不晓得,是自己先说漏了嘴。想用如同被逼着跳诛仙台一般,来形容自己眼下的绝望心情,不过自己又没跳过,不知到底是何滋味。
倒是五雷轰顶在熟悉不过,它时常被唤出来轰到自己。那滋味真真不好受,此刻用来形容自己最为合适。
“冥帝哥哥可否答应我个事?”灵雪心里五味陈杂,想着只能抱有一丝侥幸,希望这高冷的鬼王莫要把这事传扬出去。
“喔?你且说着,我斟酌斟酌!”夜胤似笑非笑,看着灵雪。
“就是...这...我是女儿身这事,还希望冥帝哥哥莫要将其传扬出去,否则...”
“否则就要被天煜那只脾气暴躁的怪老虎捉去完婚,做天帝家的乖巧儿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