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徽帝冷哼一声,哪怕是看着是仅有那么几口气吊着性命,帝王的天威难犯没有消减分毫。
“毓王,朕没有几日可活了却也是由此变得心软了。现在收手吧,朕至少还能保住你的一条命!”
“哈哈哈哈,收手?如今我离皇位只有一步之遥了,你竟叫我收手!反倒是你明知都活不了几天,竟还大言不惭的说要保我性命,真是好笑!”
秦毓承心谙统领禁军的御前总指挥周放一早就被他给收买了,识趣的于今夜装起了瞎子。现下景徽帝的寝宫之外围满了他所带的心腹死士,至于这寝殿之中更只余下他和已是行将就木的景徽帝。
为此,秦毓承想不到如今还有谁会是他成为皇帝的绊脚石,又是为着景徽帝的话而有所顾虑。他为防夜长梦多索性心下一横,随手扯过了龙榻之上的软枕覆住了面前帝王一张行销骨立的脸。
“父皇,只要你死了,儿臣就会是寅朝名正言顺的皇帝了!”
“你~你~逆~子~”
“父皇,你既中了毒也活不了几天了。儿臣这是为你减轻痛苦,助你早登极乐了!记住,这毒是丞相下的,是丞相要你的命,不是儿臣!”
秦毓承回应起软枕之下传来的含糊不清的腔调,觉出景徽帝的奋力挣扎加重了自己手上的力道,已是一副丧心病狂之态。
“不过,父皇你放心,待儿臣坐稳了皇位之后,就会杀了丞相,灭他九族,为父皇你报仇的!所以,父皇,你就安心的去吧!”
空荡荡的寝殿之中,秦毓承那暗哑阴冷的腔调幽幽散开来,透着一股子令人毛骨悚然之感。
只是,当下这位已觉胜券在握同样弑君弑红了眼的毓王殿下,明显是消息不够灵通,观察亦不够细致,也就浑然不觉寝殿之中还藏着第三个人。
随着“哐当”一声在寝殿之中响起,秦毓承方觉得额间似有温热的液体划过脸颊。他因着后知后觉的疼痛正欲转过身,只见得黑压压的一块重物砸向了额头,从而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王灼儿对上应声倒地的秦毓承,为防万一捧着厚重的砚台又在对方的额头上狠狠地砸了几下。
在她确定这位毓王殿下真的被砸晕之后,下意识的取了头戴的发钗划破了床帷拧成结实的绳索捆缚了秦毓承的手脚并给封住了嘴,才又转身看向了龙榻之上已是不醒人事的景徽帝。
“陛下~,陛下~”
“咳咳咳~”
景徽帝在一阵剧烈的咳嗽之后渐渐恢复了神智,还未来得及开口就又吐出了大口大口的黑血。
“陛下,您撑住,我去找太医~”
王灼儿话说罢还未得及起身,就听见了寝宫之外刀剑争鸣的动静,显然外间就于这一刻挑起了厮杀,也就不敢再轻举妄动。
约莫半柱香的功夫,殿外的杀伐之声止住,再多出了一阵接一阵的窸窣脚步声,随之就是一队又一队的禁军涌入了景徽帝的寝殿之中。
在禁军之后,丞相周峪右手牵着失踪了近一日的秦元羲,左手边随着御前总指挥使周放,领着朝中好些个大臣匆匆近得了殿中,径直奔赴至了景徽帝的龙榻之下。
“陛下,毓王逼宫谋反,臣等救驾来迟,请陛下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