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家没断奶的小鬼。”女人说着又扯着年幼黑眼镜的脸强迫他笑了笑。
女人的脸被蒙上了一层白雾,大概是过的年头太久了,他已然忘记了女人的样子,只记得自己胸前的军牌是女人硬塞进他手里的。
“脑袋掉了不过碗大个疤,老娘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人都杀了不知道多少个了。你还在这玩鼻涕。喏,这可是我前些日子从洋鬼子手里得来了,偷偷杀了好几个,才得这么一个新鲜玩意,给你留着玩吧。”
女人说完,就见一旁走出来的另外一名穿着同款军服的男人朝着女人喊了一声。
语调类似‘一呀’。
黑眼镜听不懂,但他猜大概是闽南方言。
女人站起身,临走前揉了揉他的脑袋,手腕上的银镯子还一不小心磕在了他的脑门上,逗的女人笑的不行。
他后来在船上问了船工‘一呀’在闽南语是什么意思。
船工解释了半天,用的还是闽南话,他更听不懂了,等到他想去找人的时候,就发现人在途经马六甲海峡的时候就下了船。
“这是上个世纪,南洋海事衙门的人。”
黑眼镜看着棺中人将她的项链拿起来看了一眼上边刻的字,随后抓着女尸的手将她的手心转过来。
白色的手套已经彻底看不出来原本的颜色了,黑眼镜轻擦了两下手腕处的位置,果然在手套边缘看到了一个类似小雏菊的图案和女尸手腕上戴着的银镯子。
刘桥几人在确定尸体不会尸变后,几乎是趴在棺材上开始找里边的陪葬品。
在他要动手将女尸手腕上的镯子取下来的时候,黑眼镜抓住了他的手腕轻笑了一下:“这银镯子是民国时候的东西,不值钱。”
张起灵则是从棺底夹出一条珊瑚项链扔给刘桥。
没有说话,意识很明显,别动尸体的镯子。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张起灵在看见这具尸体的时候,隐约想起了点什么。
他一定认识这个女人。
但他和黑眼镜都默契的没有去揭开女人脸上的黑纱,似乎只要不揭开,心中的不安就不会被戳破。
刘桥几人在看到棺底的位置放着不少的陪葬品后,立刻挤开张起灵,开始往背包里装着东西。
而他俩就这样站在一旁,沉默的看着女尸,心中思绪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