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泉、张队医和俩做饭婆子都没有意见,见李婉也赞同,几人也没什么好说的,护送李婉就往李家村赶去。
林溪刚背起小姑娘,不由得愣了一下,夏日穿的衣服都比较单薄,而且天气热,俩人的衣服都被汗湿透了,小姑娘趴在他背上,他只感觉后背一阵柔软。
林溪的脸色顿时有些不自然,将人往上再送了下,待固定住后,按着李婉的指引,跟众人一道往前走去。
待几人出发后,王铁指了指旁边的那六名工人,道:“你们六人先抬几根结实的护栏去将山坡上那个缺口给堵上,一定要将护栏给扎结实了。”
“然后再将我们工地范围内的所有护栏都加固一遍。”
“一定要做到安全、零事故。”
王铁安排完,还是不放心,又拉着另外几个负责人跟那几个工人一起去四周护栏处勘察。
……
与此同时,李家村李婉家,众人都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怎么还没回来?平时去竹海山采药,这个点,你幺妹早就回来了。”周氏边不停地在院子里来回走,边往院子外看。
“我这从下午开始右眼皮就一直在跳,莫不是你幺妹出了什么事?”
“下午就让你幺弟去山上寻你幺妹了,怎么到现在都还没回来?”
周氏对着二儿子和媳妇不安地唠叨着。
李根生两口子也是急得团团转。
“娘,您莫急,说不定他们一会儿就回来了的。”李根生只能这样干巴巴地安慰老母亲,实在是他心里也慌得很。
周氏的脖子都快朝外抻断了,都没见到小儿子和小女儿的影子,那种莫名的无助和害怕又袭上心头。
她已经痛失六个孩子了,一次一次经历白发人送黑发人。
在李婉一岁时又遇到那个饥荒年代,丈夫没有熬过去,她遭遇了中年丧夫。
看着还有需要她抚养长大的四个孩子,生活的重担压过了内心的伤痛。
尽管内心已经千疮百孔,但她还是逼迫自己坚强起来。
含辛茹苦终于独自将几个孩子拉扯大,尤其是对于幼女,她看得比眼珠子还要重要。
周氏此时已经急红了眼。
周氏越想越着害怕,已经等不下去了,对二儿子道:“不行,眼看着这天色要暗下来了,那山上还不知道有什么。”
“根生,快点跟我一起去求村长安排村里几个青壮劳力帮忙进山里寻人。”
几人正准备打开院门,却见院门从外面被推开。
一个年轻后生背着李婉,李婉软趴趴地趴在这个年轻人背上,闭着眼睛,歪着脑袋,脸色惨白,脸上还有好几处擦伤,额头上都浸满了汗珠,还被包扎起来了,两只脚脖子处都肿的像个馒头,头发凌乱地披散着。
李树生站在旁边扶着李婉的身子,以防她从林溪的背上歪下来。
一个年轻后生、一个中年男人、两个中年妇人跟在后面,几人正朝院里走进来。
周氏不安的心终于落下了,可看到幺女这骇人的样子,顿时吓得眼泪不争气的往外涌,赶紧伸手要去将李婉接过来。
“幺娃儿,这是怎么了?”
周氏看到李婉这个样子,哪里还有心思去责备他们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又看到闺女被一个陌生男子背着,第一反应就是赶紧接过来,免得影响不好,谁知这个年轻后生并没有急着将人放下,这让周氏皱着眉头有些不解地看向一旁的小儿子。
李树生赶紧说道:“娘,赶紧将妹妹的床铺整理一下,妹妹摔下山了,脚不能动,不能下地,幸亏被林兄弟所救,不然后果不堪设想,林兄弟他们及时请了医生给妹妹紧急诊治了。
周氏这才看向李婉的脚踝处,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双眼瞬间猩红起来,只见闺女的两只脚脖子处都肿的像个馒头。
周氏颤抖着将手收了回来。
李树生生怕老娘怨怪自己,赶紧解释:“娘,我寻到竹海山妹妹常去采药的地方时,一路并没有找到妹妹,后来发现有一处草丛被踩踏的比较杂乱,又顺着往下寻找。”
“发现一直延伸到山脚下,竟然是一片滚落的痕迹,我沿路一直找到山下时,发现竟然是一处工地在修铁路隧道。”
“怪道这段时间听周围的乡民都在传我们这边要修铁路,原来是真的!”
“我赶到工地时,才听说工头已安排林兄弟他们几个护送妹妹回来了,我又赶紧往回赶,在半路上才追上他们。”
“现在才归家,让娘担心了。”
李树生也知道老娘这辈子的不容易,生怕老娘忧心,将妹妹受伤一事简单几句带过。
周氏又何尝不明白小儿子的用心,看着脸色惨白如纸说不出话、状态很是不好的小女儿,也能想到当时的凶险,怨怪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叹了口气,周氏赶紧侧身让众人进屋去。
“给你们添麻烦了。”
待得将李婉安置在床上躺下后,周氏这才顾得上感激众人。
周氏紧紧地盯着躺在床上昏迷的闺女,心里急得不行,红着眼睛,语带颤抖地问向张大夫这边:“张大夫,我闺女的情况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