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王嫱办公室出来，唐芳显得有些郁郁不乐，她埋怨韩芳怡道：“你也太实诚了，兰州那么远，你就说你后来一直在那边的企业做会计，她又不知道。”

韩芳怡淡然一笑：“没做过就是没做过，咱不能扯谎。我要是撒谎进了公司，到时候业务不过关耽误了工作，那就是我的责任了。但如果公司了解了我的真实情况后还愿意给我机会，那我也一定花费时间学习，让自己尽快跟上公司的要求。”

唐芳摇了摇头，看了一眼韩芳怡，宛如看一个天真的孩子：“哪有公司愿意给你时间学习？老板，都巴不得你把上厕所的时间都省出来给她干活。你以为还是以前吃大锅饭的时候啊，勤的懒的一锅出。”

韩芳怡算是看明白了，这个唐芳就是一门儿心思想要甩锅脱身，至于接替她的人能不能胜任，有没有利于公司发展，她是半点儿都不在乎。韩芳怡不想再跟她掰扯，于是客客气气地道了别。

在徐珂梵的印象里，江湖上一度盛传过一句对母亲的赞誉：五指伸蹈，金玉齐飞；五指收拢，滴水不漏。经她韩芳怡之手做过的账，在很多领导眼里都是免检的。要不是因为他们当时的部门负责人和企业大领导为了改制问题闹得不可开交，也不至于连累着整个部门都被裁掉。

徐珂梵原以为，只要老妈肯出山，那这份工作就是志在必得。他见韩芳怡从外面大汗淋漓地进了门，赶紧洗了条毛巾递了过去：“咋样，妈，让你啥时候上班？”

韩芳怡白了他一眼，径自去厨房接了一大碗自来水，一口气喝了个干净。“你那同学是老板亲戚？不是吹牛呢吧，她妈今天被公司人事经理怼得一愣一愣的。”

“哎呦，不是这个同学。这个同学不是亲戚。到底怎么样嘛？”

“什么这个同学那个同学的。说是让我回来等信儿，我看也就是客气客气。八成没戏。”韩芳怡拿过徐珂梵手中的毛巾，一边抹汗一边说。

“不会吧？！您这水平都不达标？那他们还想在地球上招到合适的人嘛！”徐珂梵惊呼道。

“你少在这放彩虹屁了。我为了你都在家闲了多少年了，业务早就生疏了，人家又不傻。”韩芳怡把毛巾甩在了徐珂梵的肩膀上，打开风扇，坐到茶几旁削起了苹果。

徐珂梵瞅着老妈的状态也不像是在开玩笑，刹那间像撒了气的皮球。他把毛巾扔进了水盆里，一屁股瘫倒在沙发上。

“怎么？我不去上班你很失望啊？”韩芳怡余光中注意到儿子的反应，揶揄道，手里的动作并没有停下。

“不是啊，我就是替你抱不平。”徐珂梵直视着天花板，除了嘴巴，哪也没动。

“行了吧，我看你就是巴不得我出去上班了，好没人管你。你放心，我就是不上班，我也照样送你去住校，我是不想天天跟你们爷俩打唧唧了。”韩芳怡说着，把削好的苹果扔给了对面的儿子。

“妈，让你出去上班也是为你好。”徐珂梵接起苹果连看也没看，直接又放到了茶几上，“我爸说，你现在就是太闲了，才有时间天天跟他找茬儿！”

“嘿！我找他什么茬儿了？你爸什么时候跟你说的呀？他什么时候又给你打电话了呀？！”韩芳怡倏地站了起来，大步流星走到徐珂梵跟前，点着他厉声逼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