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在犹豫,鱼与熊掌,该不该杀,该先杀哪个,该怎么杀?”
“什么人?”赤七警觉的问道,也敏锐的觉察到了自己处在白龙鱼服的险地。
“王上不要着急,在下商仲尼,不过是一个路过的教书先生。”商仲尼站在赤七身前,赤七只看到商仲尼的下颚骨,就知道商仲尼一定是个美男子。
赤七退后一步,再打量对方,只见对方平静的像湖水一般,衣着不华丽却显得典雅,手中拄着一根很直的棒子,棒子的底儿都磨圆了,看得出来走了很远的路,背上还背着厚重的行囊,看得出来还真是路过,还要走很远的路。
“这么凑巧吗?正好碰上,你这位天下最富盛名的第一才子。”赤七对于商仲尼的突然出现感到惊讶。
这些年来,传说这位天下第一才子游山历水,用脚步丈量着神州大地,如神龙一般,时隐时现,见首不见尾,没人知道他为什么行走,只留下了他的故事,故事渐渐的汇聚成了传奇,他是否还在走,在哪来走,又要去往哪来,没有人知道。
“不巧,在下特意在此地等了王上十日。”商仲尼指着不远处一个风霜洗礼的帐篷说道。
赤七没有问为什么,因为那是在小瞧这位天下第一才子的实力,虽然他手下连一个佣人都没有,但整个天下,没有一个君王敢于小看他。
这是一个与众不同的人,
别的才子都是学会文武艺,报效帝王家。
但,第一才子必然有第一才子的气魄。
有人生下来,只是为了活着,就已经精疲力尽,如果能够活得比身边人都好,不免会沾沾自喜。
而有人,生来便是痛苦,却从不是为了自己而痛苦。
他,行遍山川,踏入过每一条河流,却始终困惑于一件事——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这位传说中,生而知之,志在圣贤的儒家传人,弱冠之后,自己改名仲尼。
天不生仲尼,万古长如夜。
仲尼是至圣先师的字,是千年以来,人人都会避讳的,商仲尼却毫不避讳,他就是要做至圣先师那样的人,君子从来不掩饰自己的目标。
“圣徒等了这么久,有什么话要指教?”
圣徒,是天下人送给商仲尼的称谓,送给他,他便欣然接受。
“没有,只是来向王上讨要一个人,丁亥。”商仲尼说道。
“如果我不给哪?”
“不给便不给,事情做到自己问心无愧就好了,成或者不成,都不重要。在下告辞。”说完就走,也不理会赤七的反应。
赤七愣在原地,本来就一堆困惑,现在冒出一个人,困惑却又多了 。
他为什么来,为什么说这番话,他和丁亥是旧相识?他怎么又走了?
赤七仍然在原地,看着东西南北的行营,而商仲尼背着行囊又上了路,没走几步,就被一个小女孩拦住了去路。
小女孩张开双臂,似要把这天地隔开。
“青花,你在这里?快回去吧,你舅舅找了你很久了。”商仲尼绕开小女孩,头没有回,脚步没停继续前行的路。
王月花便是青花,是青蒙最小的女儿,也是青鸟国大将军卫和最宝贝的外甥女。
青花小腿倒腾起来,哒哒哒哒的超过行走的商仲尼。
“仲尼哥哥,你带丁亥走吧,你不带丁亥走,丁亥就死定了,丁亥是个好人,青花不想看着丁亥白白死掉。”青花两只小手抓住商仲尼满是泥泞的大拇指和小拇指晃着。
“这世间,人和人的路不一样,丁亥的路,我替不了。”商仲尼抽回手指,手往衣服上蹭了蹭,看着干净了不少。
“不可能,舅舅都说,天下最聪明的人,就是仲尼哥哥了。”青花又张开双臂拦住商仲尼的去路。
“月花,你怎么又跑出来了。”丁亥寻不到王月花便跑了出来,随后就看到了商仲尼。
“这个就是我常和你说的天下第一聪明人商仲尼哥哥。”青花蹦蹦跳跳的又拉起丁亥的手走向商仲尼。
“聪明谈不上,如果有,那也是短暂的一瞬间,愚蠢才是人生的常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