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办大会,人头济济。
红兴钢厂里上千号员工加上家属全都出席了。
一眼望去,黑压压的一片全是人脑袋。
杨代厂长在上头激情地讲着话。
李望祖和林有仁坐在他的左右,时不时在他忘词的时候给他打下配合。
很快,就说到了来料不良的事上头。
陆满月被叫上了台子,让她发言介绍一下这事是怎么发现的。
陆满月被一脸怪笑的王金花和人们推上了台子。
正疑惑这王金花是吃错了什么药时,一个广播大喇叭后闪出一个男人,把一个带线的话筒递向她。
她觉得这男人有些面生,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那人低头调试着话筒,然后按下了话筒上的一个按钮。
陆满月手里被塞了话筒,推到了台子中央。
话筒举到嘴边时,她突然听到了嘀哒嘀哒的声音。
她看了看杨代厂长手腕上新买的表,那只表正好放在他手里那只话筒前。
她便以为听到的嘀哒声是来自于手表的表针走字被话筒放大了声音。
杨厂长让下面的人鼓掌。
祝艳不停地拍着手,一边拍一边冲她笑。
掌声掩盖了嘀哒声。
陆满月举起话筒,正要说话。
那个原本放在台子最后头做扩音用的大喇叭突然像打铁花一样呲花了,火星子迸得到处都是。
林有仁和杨代厂长赶紧过去查看。
陆满月也想跟过去,李望祖冲她笑了一下,道:“你继续讲话,我们几个去看看,应该是线路出了什么问题。我们三个厂长,总不可能一个大喇叭都修不好吧?”
台子有十米长,四米宽。
大喇叭放在最边上。
陆满月被李望祖推到了最远的一角上。
突然,大喇叭那边传来轰的一声。
刚靠近喇叭的杨代厂长和林有仁被震得倒飞了出去。
大喇叭直接炸了。
露出里头还没燃完的炸药管子。
“炸死人了。”
“天啊……厂长脸都炸糊了。”
“快跑……”
王金花呆呆地看着乱作一团的现场。
林青青隔着人流震惊地望着她。
不是说中止计划么?
为什么还是炸了大喇叭,好死不死的没把陆满月炸死,反而把杨厂长炸飞了?
王金花被人流裹挟着远离了台子,嘴里不住喃喃道:“怎么会,怎么会这样?明明答应我中止的……”
旁边一个男人挤了过来,冲着王金花狞笑了一下,看着像是要带她逃跑,实际上一手捂了她的嘴,握在手里的刀狠狠捅向她的腹部。
王金花听到男人阴恻恻的问候声:“从始至终,我们要解决的人就只有魏定邦的身边人。你想对付魏定邦,坏我们周家的好事,你该死。”
王金花又痛又绝望,两眼瞪得老大。
可是旁边的人只顾着跑开,没人发现她的异常。
李望祖扯断了大喇叭里剩下的炸药管子上的引线,心有余悸地对陆满月道:“这里不安全了,我们也下去吧。”
李望祖扶起了血肉模糊的杨代厂长。
陆满月扶起了林厂长。
她把话筒扔到了台子上。
原本也想把林厂长手里握着的话筒扯出来扔掉,无奈他被炸晕了,握着话躺的手指握得太紧了,一时半会儿扯不下来。
她只能就这么扶着人往台下走。
魏定邦从厂门外冲了过来,远远的就看到了被一个男人压得弯了腰的陆满月。
他赶紧过来,把林厂长扯开,自己扶上,视线在陆满月身上扫了一圈,“你怎样?受伤没?”
陆满月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