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你问问这满组的职工大姐大哥们,辛辛苦苦干一个月,谁想到最后还要被扣工资?”
陆满月劝不动,自己也不走了,还要去问其他职工愿意不愿意扣工资。
“你胡咧咧什么?
大家都是干了多年的老职工了,一样的干法,合着你当登记员的时候质量就是过关的,换了你这质量就跟不上了?
陆满月,我发现你这人还真是阴险呢,是不是想借此生事,把登记员的活抢回来才这么瞎编乱造?”组长一把扯住陆满月,扣住了她的手腕不让她走。
“我没瞎编,你不信跟我去成品筐那边看!”陆满月大声道。
“我刚打那边回来,早看过了,我看见的可都是好好的产品。”组长翻着白眼,把陆满月用力往上料车间那边推,“去去去,前头都要断料了,干你自己的活去,如果不想干了,就跟我在这儿顶牛再争一争,我一会儿就跟主任说你不想干了,下午你就不用来了,怎样?”
陆满月本身就没组长长得壮实,上料这活又极是耗费体能,她早就累得不行了,组长使出全身力气推着她走,她根本阻止不了。
她却没放弃,而是扯着嗓子喊了起来:“大家都停停,看看哪道工序出了问题,成品筐那边不良品实在是太多了,再这么下去,大家干一个月只怕还不够扣的!”
虽然陆满月现在已经调离了登记员的岗位,可是她在这位置上干了两年多,她每次说不良品多的时候确实是有工序出了问题,及时解决之后,大家也都减少了损失。
所以她一喊,大家就条件反射的停下了手头的动作,开始本能地检查。
组长看到这一幕,嘴都气歪了,陡然大吼了一声:“停什么停,赶紧继续干!这月产能已经垫底了,再不加紧干,到月底全上批评台上挨批评么?”
大家手上一顿,看向组长。
组长大手一挥,板着脸道:“我是组长,我说了算!陆满月已经不是登记员了,她这是对于调岗心存不满捣乱呢。以后她说的话,大家都不要信,听我的就成。”
职工们略微犹豫了一下,就没再检查,继续生产。
如流水一样的成品流到了成品筐中。
陆满月咬着牙求劝几个平时不怎么拉帮结派的职工跟她去那边验看。
组长冲柳燕打了个眼色。
柳燕赶紧偷溜到了成品筐那边,眼疾手快的把面上那些不良品给捡了出来藏了。
“变形的耙钉要是组装到打谷机上了,脱粒功能是会大打折扣的。咱们三组,要产能,也要质量,不能明知道产品有质量还不管不顾往下生产,到时候不止咱们扣工资,人家打谷机退货多了,厂里的声誉也受影响。
大家都是厂里的老人了,说爱厂如家,厂里就靠产品质量存活,我们不能自毁长城啊。
跟我去看看吧,就一眼,也不耽误多少工夫。”
陆满月满含期待地看着那几个平均年龄在五十岁上下的老职工。
他们也是十几二十岁就进了红兴钢厂,那时候钢厂刚刚成立,百废待兴,他们是第一批职工。
慢慢摸索着,才把厂子发展了起来。
可以说,钢厂就跟他们的孩子似的,他们是一步一步看着它成长壮大起来的。
他们对红兴钢厂的感情是年轻人无论如何也比不了的。
“我是组长,听我的!都给我坐着不要动,谁动我记谁的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