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定邦看着她这明显是被炸伤的右手,态度和缓了一些,默默地掏出一个小本本翻开来递到她手上。
许越梅先是感激地看了他一眼,随即低下头核对证件,只看了一眼,她的眼皮就开始发颤。
抖个不停。
“你对安置工作有没有什么要求?”
“没什么要求,但最好离红兴钢厂近些。”
“好,我会查证核对后,确认一下能安置的剩余名额,及安置事宜后再通知你。这个证件页,我需要抄写一份。”
魏定邦嗯了一声。
许越梅小心翼翼地拿着证件去抄写。
看着她那副慎重的模样,李国庆也琢磨出了一点意味,对待魏定邦的态度益发恭敬。
“许姐是上过战场的志愿军,她的丈夫是第一批,她是第二批,她这人向来古板,对谁都冷冷淡淡的,我看她对你很是不同,你也一定是上过战场的老兵吧?”李国庆问道。
魏定邦淡淡地瞟了李国庆一眼,嗯了一声。
李国庆心中便有数了。
他的态度一变,随他来的几个男人的态度自然也随着郑重了许多。
红姐一看这阵势,心头慌得更厉害了,她低着头,心中把秦书骂了个狗臭头。
当初明明说得好好的,不会有任何麻烦的。
这几年都好好的,她都拿顺手了的时候,这正主偏生出现了,撞个正着。
本以为就是个乡下当兵的,应该好拿捏的,所以才想用以往的招数打发了他。
要早知道这人这么扎手,她一开始就应该缩着不冒头的。
十几分钟后,许越梅从办公室里出来了。
证件重新回到了魏定邦手上,他随意往腋下一夹就往外走。
许越梅看着他这随意的模样,嘴张了又张,最后却什么也没说。
这证件上的每一个字,都浸染着血与火,是那个年代的见证。
李国庆走过来,指了指红姐问许越梅:“许主任,她怎么处置?”
红姐也眼巴巴地望着许越梅,“许主任,不看僧面看佛面,我知道这事是我一时鬼迷心窍做错了。
可人无完人,我把钱退出来,保证以后不再犯同样的错误,您能不能看在我大伯和你在同一个部队服过役的战友情上,酌情考量一下?”
许越梅看也没看秦红姐,径直对李国庆交待道:“即刻开除,内部通报批评交记入档案。”
秦红姐不可置信地盯着许越梅,“怎么会这么重?明明顶多记个过的事,许越梅,你是不是早就看我不顺眼了,所以抓着这点小事就公报私仇?”
“退伍兵为国流血流泪,他们的每一分补贴都是拿命拼出来的,这样的钱你都敢伸手拿,还妄想记个过就了事了?
不要说我是照章办事,就是我真再过分点,也没人敢指摘我!”
“我不服!我要找我大伯去!”秦红姐恨恨地跑出了退伍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