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哪敢再留啊,推开铁锤拔腿就跑,跟身后有鬼撵着似的,跑得飞快。
拿着铁锤的胖女人往墙上一靠,唉呀了一声,眼中满是后怕,“哎妈啊,还真是个冒牌货。我就怕他是真的革委会的人,接了锤子说要带我一起走啊。”
祝艳从她后头钻了出来,冲着陆满月挤了挤眼睛。
“谢谢你们,要是今天没你俩帮我,我肯定就完了。”陆满月心里也是一阵后怕,泄了那一口硬憋出来的勇气,她手脚都开始发软,跟个没骨头的人似的,扶墙才能立稳身形。
魏定邦提着一篓子草药晃悠悠地上了楼,一眼就看到贴墙站着的陆满月。
他的视线在她带血的裤管子上一扫而过,眉头立时一拧。
“家里呆不下,非得往外跑?”魏定邦语气不善。
看到他的那一瞬间,陆满月眼圈一下子就红透了,委屈地扑进他怀里,压抑许久的眼泪一下子就滚了下来。
魏定邦把人搂住,这才扭头看向祝艳母女,眼神冰冷,像在看着俩个死人般。
“你们欺负她了?”
祝艳吓得直往她妈背后躲。
王秋平也吓得直摆手。
手里的铁锤刚捡起来不久就又咚的一下砸地上了。
地面上就又多砸出了一个小小的坑儿。
“还想拿铁锤打她?”魏定邦眉毛一立,凶相毕露,跟炸了毛的狮子似的。
祝艳欲哭无泪地看着陆满月,“喂,你赶紧说话啊,你家这小老头,好吓人哪。”
陆满月抽抽噎噎地抬眸,“不,不关她们的事,是我妈和姓林的。啊,她们还在屋里,我爸膝盖上还有伤……”
“真是欠你的。”魏定邦叹了一口气,一只手就把陆满月抱了起来,一手提药,一手托举着小娇妻,虎虎生风地往家里赶。
祝艳迟疑了一下,眼神闪烁地看向她妈:“看看去不?”
她妈铁锤都不打算捡了,三步并作两步往前迈步。
她妈就是喜欢凑热闹,那么胖,还走那么快。
祝艳捡起铁锤也跟了上去。
魏定邦走路几乎没有发现什么声音,一直走到了陆家门口,屋里几人都没发现有人来了。
站门口一看,发现陆大山躺在地上,两脚朝门。
李芬背对门坐在陆大山上半身,姓林的干事也背对门正按住陆大山的手缠着绳子。
陆大山不停挣着,脸憋得通红,“放开,放开,满月要是出事了,我跟你们拼命!”
“她会出什么事?她会被直接送到乡下交给杨诚意,杨诚意一定能让她夜夜当新娘,等两人关系稳定了,再回来的时候,指不定孩子都有了。
你这榆木疙瘩,到时候就等着沾我的光,跟杨家重新打上亲家,享清福吧。”
“满月已经嫁人了,魏定邦对她也算不错,你非执迷不悟的巴着杨家做什么?我有手有脚,要吃要喝自己去挣,从来不想沾谁的光享谁的福。
我是没大本事,没让满月过上更好的生活,可她从来不曾嫌弃我这个爸爸,只有你李芬,眼高手低,削尖了脑袋把自己女儿往死里整,你的心被狗吃了哇?
你赶紧收手吧,趁现在还来得及,要不然,一会儿魏定邦回来,打死你我都不拦着。”
“他?他早被公安逮了,我亲自报的案,不坐个十年八年他是出不来的。陆大山,你拿魏定邦来吓唬我,是不是脑子坏掉了?”李芬笑得花枝乱颤。
“哦,原来真是我丈母娘亲自报的公安抓我啊。”魏定邦把草药篓子往地上一丢,顺手就把镰刀握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