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东头的那间空屋,之前常年没有人居住,年前搬进来个男人。
村子里众说纷纭,林烟听过不少,总结他就不是什么好人。
院子里门没锁,她推开生锈的栅栏铁门进去,老旧的铁门发出吱呀的声音。
林烟闭着眼推开这扇门,这是她这么多年,胆子最大的一次,全家的命运仿佛都捏在她的手里,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她也得踏。
院里没人,打扫的倒是干干净净,里面空空荡荡没什么东西。
林烟觉得可惜,地方浪费了,应该种点菜或者花。
她是很想种花,周萍不允许,说她没有城里人的命,得了城里人的病。
种花能填饱肚子?黄瓜,茄子,豇豆,哪个不比种花实在。
林烟紧张的站在院子里,不断的为自己做心理建设。
如果这老光棍,龇牙咧嘴,黄牙口臭,或者刀疤脸,瘸子腿…她该怎么办?
“你找谁?”清冷低沉的男声。
林烟竟有些熟悉,她回身抬头,看到从屋里出来的男人,霎时怔愣住。
这不是…昨天他借钱的男人,他那张深沉英俊的脸,足够让人印象深刻,看过一眼就不会忘。
林烟心里腹诽,怎么跟村子里人说的不一样?这男人长得一点也不丑,反而是她见过最好看的男人,杏眸露出迷茫。
“我找你。”林烟撞着胆子开口。
“还想借钱?”男人浓眉微蹙。
林烟弯腰摘下包袱,放到门口的台阶上。
“不借,我现在想借你这个人,你能娶我么?”林烟软声软气,像是商量的哀求。
突然有个女人跑过来让你娶她,这种本应该震惊的事,男人依然面无表情,好像与他无关。
“不能,从哪来,回哪去。”没有犹豫一秒的生冷拒绝。
一盆冷水从头到脚淋下来,被拒绝的林烟,窘迫到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林烟倒是想回家,谁能给她回去的机会,步步紧逼,扼住喉咙一样难受,父亲的清白,妹妹的前途,弟弟的未来,一桩桩如同大山一样压在她的身上。
她摇头,温柔的苦楚又无助:“我就在这,没有地方好去了。”
“出去!!!”男人低声冷斥,多一秒的耐心都不留,眸色暗到让人恐惧,看到林烟心慌。
林烟腿肚子打颤,厚着脸皮坐在门口的石头台阶上,抬眸看着脸色阴沉的男人。
“我会烧饭,洗衣服,还会干活,除了你这里,我真的没地方可去了。”林烟心思沮丧,除了这些,她不会别的。
心里奇怪,这种一直没开过荤的,有女人主动送上门,照道理来说,不得稀罕的眼珠子掉地上,怎么这人一点反应没有。
林烟埋头咬唇失落,她已经差劲到这种程度了?白送上门,都没人要。
男人低沉开口道:“是谁派你来的?”
林烟不去看他的眼神,太有侵略性,跟刀子一样凌厉。
她眨眼撒着谎:“什么谁派我来的?我是对你一见钟情,那天在车站见到你,就喜欢上了,一直忘不了。”
男人拎起不算太重的包袱,另一只手捏住了林烟的手腕。
纤细的手腕被男人的大掌紧紧的握着,坐着的林烟被拽了起来,痛到咧嘴要哭。
很奇怪,男人的手掌一点也不粗糙,干活的人,不可能有这双手,就好像父亲的手掌,上面都是一层厚厚的老茧。
林烟忍着疼猜,长着这样的好皮囊还打光棍,眼前这位肯定是好吃懒做的无业游民,娶不起老婆。
人来不及多想,就跟小鸡仔似的被男人抓着手腕拎了出去。
她有些肉感的小手紧紧扒着大铁门上,不愿意出院子,眼神带着一股慷慨赴死的模样。
陆沉渊早些年,见过太多对他投怀送抱的女人,这种上门死赖着要嫁的,倒是头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