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缓缓驶回米府,瞬间整个米府就乱作一团。
米家几代单传,传到米亦竹这代才好不容易有了两个少爷,万一要是有个闪失,米斯齐夫妇估计也没办法活了。
拦住打算上前抱起米亦竹的主母,谢军在一旁弯腰小声的说明情况,能做到伍长的都不是笨蛋,这种遭遇,还是不宜大声宣传。
黄瑜听后有些犹豫,抹一把眼泪,看向米斯齐。
女人啊,不管平时有多么强势,关键时候还得男人拿主意。
米斯齐一抬腿上了马车,掀开帘子进去,发现儿子呼吸平稳,心里大致就有了主意。
米家算不上大户,又一向与人为善,不值得他人如此针对,再加上自己这个心善的小儿子给老乞丐送了那么久的吃食,人心都是肉长的,应该不会对他下毒手。
再想想儿子平白从不入流就能练到四段,米斯齐大致认同了谢军的猜测。
先把二位谢师傅拉到一旁,给二人下了封口令,然后吩咐仆人把马车移到一个背风的地方,请二位师傅轮番守候。
等做完这一切,米斯齐又把管家良叔唤过来仔细叮嘱一番,让他去方府给儿子告假。
良叔转身还没走上几步,又被叫住,米斯齐突然想起方老先生身份贵重,让一个管家前去恐怕有些不妥。
吩咐套车,他打算亲自前往。
闻讯赶来的米亦梅扶着母亲,看着父亲忙前忙后,最后又带着良叔出门,心里想着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父亲,没想到关键时候能如此沉着冷静,颇有大将风范。
跟她想法一致的还有黄瑜,不过她想得要更多一些,米斯齐平日里表现出的平庸,难道是为了偷懒?
女人啊,想法总是这么奇特。
米斯齐再次来到方府,与每日里都要前来读书的米亦竹不同,他稍微显得有些拘谨,门房得知他是米亦竹的父亲后,急忙去找管家禀告,没一会儿,就见到管家匆匆赶来。
方府的管家日日伺候在方老先生身边,哪能不知老先生对米亦竹的喜爱,更何况少城主也对米亦竹颇有好感。
热情的寒暄两句,就将米斯齐迎了进去,这种待遇让米斯齐有些受宠若惊,城北方府的管家,身份要比自己这个普通商人高出许多。
“太老爷刚才还在问小竹怎么没到。”管家边走边低声说道。
米斯齐不好细说,只道犬子病倒,自己前来告假。
“这种事,让管家跑一趟就行,没必要让米掌柜亲自跑一趟吧。”管家嘴上这么说,心里对米斯齐的懂礼数还是十分满意的。
“犬子能拜入方老先生门下,是我米府满门的荣耀,怎敢轻慢。”米斯齐说完后拱了拱手。
管家点点头,不再说话,低头在前面引路。
方老先生上了年纪,起得早,通常米亦竹到的时候,老先生刚用完早饭,此时已到巳时,老先生冷着脸坐在偏厅,不知在想些什么。
“方老。”米斯齐一进屋就把腰弯成九十度。
不管是地位,还是年龄,方老先生都受得起这一礼,他稳稳当当的坐在那里,停顿了一下才吩咐免礼。
“早就听说你惯子,这才几月,又故态复萌了?”方老先生说得极不客气。
米斯齐一听,急忙张嘴想要解释,可一见管家站在方老先生身后,又不好开口,满脸憋得通红。
方老先生一生阅人无数,见状哪还不明白,于是开口说道:“阿忠跟了我五十多年,有什么话,你但说无妨。”
米斯齐听后,先是鞠了一躬,然后才将早上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道来。
方老先生听后有些动容,米亦竹这孩子脸皮厚、嘴巴甜,极得他欢心,现在昏死过去,心里不免有些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