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尉有些犹豫,虽然有禁卫撑腰,可苍鹰卫的统领,是少城主。
没给他太多的时间考虑,左员外的声音又幽幽的响起:“最后一次警告,放下武器,否则格杀勿论。”
随着苍鹰卫军士的怒吼,校尉的几名属下首先坚持不住,纷纷扔下武器后,下马跪伏在地。
左员外缓缓举起右手,正准备吩咐放箭,校尉突然将手中的刀插在地上,随后翻身下马。
这是青石板路,刀身全部没入石板,只剩下刀柄露在外面。
这哪是缴械,分明是在示威。
左员外暗道一声可惜,要是校尉再坚持一小会,左员外保证会让他成为那只儆猴的鸡。
“关起来,我去向方副统领禀告。”左员外说完后慢悠悠转身,跨步进了苍鹰卫。
方副统领,也就是大师兄,听到左员外的汇报后,心里有些懊恼,这种送上门来立威的机会,就这么白白丢掉了。
苍鹰卫与禁卫中间只隔着一个城主府和政务院,禁卫统领很快就收到消息,带着一大帮人匆匆赶来。
苍鹰卫的军士均来自城主府,才不会管你是什么统领或者将军,能让他一个人带刀入内,已算是给足了面子。
方副统领带着左员外出了房间,站在阶下迎接。
禁卫统领姓吴,他的政治觉悟可不是一个小小的校尉能比的,见方副统领等在阶下,连忙快走几步,上前拱手寒暄。
大师兄虽然只是副统领,可统领是少城主,吴统领不会当真以为自己高他半级,摆出上级的架子。
迎进屋内,客气一番后分宾主坐下,桌上早已备好香茗,吴统领这才想起,这位副统领不单是是少城主的师兄,还是城北大儒的长子。
城北大儒,他的影响力早已渗透进各个阶层。
于是吴统领愈发客气起来。
二人从天气谈到周边局势,最后又讲了几个官场笑话,吴统领这才说明来意,想要将人带走。
方副统领听后,与左员外对视一眼,面有难色。
“方统领,禁卫与苍鹰卫,本就是兄弟关系,自家事自家解决,没理由让其他人看了笑话。”不知不觉,这个副字就不见了。
“吴统领,要是简单的斗殴,我们双方各自将人领回,打板子也好,挨军棍也好,关起门来处罚了就是,可这位校尉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侮辱苍鹰卫,这事就不太好办了。”方副统领像极了他父亲,说起话来慢条斯理。
“不就是吐了口唾沫么?改天,你派人去我禁卫的门口,撒尿泼粪都行。”吴统领满不在乎的说道。
“我可不敢,吴统领就不要给我挖坑了,吴兄,苍鹰卫的统领是谁?是少城主,您说,对着城主府吐口水,是什么罪名?”
“话可不能这么说,苍鹰卫是苍鹰卫,城主府是城主府,这苍鹰卫怎么能跟城主府相提并论?”吴统领大惊失色,如果这个罪名坐实,他也脱不了干系。
“苍鹰卫是城主亲自下令组建,统领又是少城主,侮辱苍鹰卫,就是对少城主不敬,而且,您知道那校尉抽的军士是谁么?是城主的侍卫,看卫里人手不足,才主动要求到大门口轮值,将来,一个百夫长是跑不掉的。”方副统领一副掏心掏肺的模样。
吴统领面如死灰,没想到只是一口痰,居然炸出了这么深的一个坑来,现在已经不是能不能带走校尉的问题,而是自己会不会受到牵连。
“方统领打算如何处理?”吴统领强做镇定,出言相询。
“我苍鹰卫没有执法权,自然是移交刑狱司办理。”方副统领端起杯子喝一口茶,显得轻松惬意。
吴统领心下稍定,刑狱司与禁卫都归吴学士统辖,沟通起来自然要方便得多。
“不过——”方副统领突然又皱起眉头,似乎有些为难,吴统领的心瞬间又吊到了嗓子眼。
“不过挨打的军士,以前毕竟是城主府的侍卫,此事我打算向刘总管禀告,如果城主府想过问此事,最终交由谁办理,还不好说。”
都是千年的狐狸,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吴统领哪还不明白,自然是请方副统领开出清单,自己照办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