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像安谨言想象的那般,狡黠地张开眼睛,用力抱住她。
霍三星:“他是急火攻心,又逃避现实,不想醒过来,给他一点时间。”
唐钊睡了三天两夜才醒过来。
睁开眼睛,只是愣愣地盯着房顶,没有一丝动作,也没有出声。
安谨言趴在床边,突然觉得耳边的呼吸变得重了些,立马直起身子,便看到了唐钊那空荡荡的眼神。
“你终于醒了?”安谨言缓缓站起身,拿起温着的药汤,“你这是急火攻心,需要休养一些时日,自然就好了。”
唐钊没有说话,以往多情的桃花眼里没有丝毫的光亮,也不愿意跟人对视,整个人像是睿儿一样,呆呆的。
唐钊在春风渡挺长时间,一直像一只花蝴蝶一样围绕着安谨言转,每天想法子逗安谨言开心,安谨言只要跟他说一句话,他就能高兴很久,眉眼间都是柔和的笑容。
而现在的他,安谨言跟他说话,他好像没听到一样,一个字都不会回答。
好几次,霍三星前来想给唐钊诊脉,更改下药方,唐钊就会无缘无故发火,床边的汤药、茶碗甚至连枕头都扔出去,甚至恶狠狠地盯着霍三星,还会用力捶打自己的头。
唐钊的病情比霍三星预计的要严重的多。
安谨言知道,他这是对霍玉救下霍三星的无助,更是因为霍玉救霍三星是为了让霍三星给他治病,更加地恨自己。
安谨言当得知霍玉为了救霍三星,自己掉落到蛇鼠坑里,更是留下一句让霍三星治好唐钊的遗言,甚至尸骨无存灰飞烟灭时,心就像被放在火上烤一般难受。
半个月过去了,唐钊已经变得奇瘦无比,拒绝喝药,拒绝进食,拒绝喝水,萌生死意。
他的桃花眼里再也没有了春意,像是在经历一场没有结束时间的冰雪风暴。
安谨言、霍三星、史夷亭轮流照顾他,日夜都不敢离开,生怕他寻死,每当他闭上眼睛时,他们都忍不住把手放在他鼻子下面,试试还有没有鼻息。
一个月过去了,唐钊一头青丝花白了一半,只靠霍三星熏上安神香时,撬开他的嘴巴,喂一些水和粥,维持着生息。
一个半月的时候,庄莲儿带着三个孩子,乘着唐大和唐七的巨大的船,抵达了春风渡。
庄莲儿得知霍玉的死讯,几个月的身孕没有保住。
他们不敢让唐钊知道庄莲儿来到了岛上,韦一盈和安慎行照顾着庄莲儿和霍玉的儿子。
琭琭和珞珞被羽凤翔带到了贝壳小院。
安谨言坐在唐钊床前,她现在甚至要仔细听,才能捕捉到唐钊浅浅的呼吸,她给唐钊润着干裂的嘴唇:“琭琭和珞珞来了,唐大和唐七带他们来的,他们已经会自己走路了,也能喊爹娘了。”
说到两个孩子,唐钊空洞的桃花眼终于有了一丝反应。
安谨言又说:“珞珞的身子壮实,能吃能喝能睡也能闹,使不完的牛劲。琭琭身子纤细一些,神情也冷冰冰的,也不爱说话。
你说,琭琭是不是怪我丢下他们,心里对我怨恨?”
唐钊轻轻叹了一口气。
霍三星叮嘱过安谨言,有七情六欲才是正常的,就怕他心中空空如也,没有一丝波澜,那也就代表着没有一丝留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