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星本就没有什么皇室子弟的架子,这样他更乐的自在,少了别人假意奉承,吃饭才痛快。
从琪听到这话,整个人都松弛了,她实在不喜欢虚情假意的饭局,家宴最好。
顺手夹了满满一碗肉,用自己的碗装了放在脚边给小白。
平时小白都是有自己专属座位上桌吃饭的,不过这毕竟是王府家宴,别人可理解不了她们的情谊。只能委屈小白在地上吃,但是从琪特地用了自己的碗,照顾到小白的情绪。
“委屈你了,回家给你切个大西瓜。”从琪温柔地拍了拍小白的脑袋以示道歉。
略微点了点头,小白乖顺地低头吃着碗里的肉,心里却有点不安,主人根本不记得白翊,可现在两人坐在一桌吃饭......
“小戚哥,来吃这个,你把肉都让给小白了,你自己也得多吃点。”宇文心夹了一只虾放进从琪的盘子里。
小白心里都快哭了,能不能别叫我名字了,当初怎么没想到给自己也取个假名。
正巧坐在从琪对面的白翊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仔细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包括拿筷子的姿势,吃饭的习惯,喜好的口味......
唯有被观察的从琪丝毫不在意,低头吃着宇文心不停夹过来的菜。
另一边,宇文星拼命给雍子宸使眼色,让他给宇文心夹菜,却得不到雍子宸的回应,给他气的转向去截胡宇文心夹给从琪的菜。
看起来几个人吃的这顿饭各种火药味,雍怀广却觉得反而更加有烟火气,多少年没这么开心地吃过一顿饭了。
几乎是风卷残云,大部分菜进了小白和从琪的肚子,只剩杯盘狼藉。吃饱了的从琪,心情是相当愉快,这一桌各有心思的人,她不是没看到,现在酒足饭饱,可以办正事了。
“小心啊,我跟王爷有事相商,你帮我把小白带出去遛遛?”从琪说着,余光却给雍子宸使了个眼色。
马上会意,雍子宸也一把拽起宇文星:“三皇子,你不是一直说要找人切磋吗?白大哥也是一身好武艺,不然你们切磋一下,点到即止。”
白翊略带错愕的眼神,他注意力还在这个戚琮身上,怎么突然切磋了?
宇文心没有任何意见,很习惯地带着小白出去了。
目送几人离开,从琪这才转头看向雍怀广。
“戚公子,你跟本王要商量何事?”雍怀广问。
“草民其实最主要是为了给世子和公主多创造些两人独处的机会。至于商量,相信王爷有问题需要草民回答。”
雍怀广也不客气,听了这话直接发问:“你是谁?你想做什么?你为什么要当我儿子的师傅?”
够坦白,镇南王这性子从琪相当欣赏。
“我是戚琮,缙国人。”
“来瀮国就是给人占卦卜算赚点小钱养活自己。”
“当世子的师傅。是因为公主一直对我照顾有加,而我算到她跟世子是既定的姻缘,我只是牵个线。当然我不否认,世子会给我学费。”
回答的很干脆,没有过多的思索,神情也不似作假,但是这话一听就经不起推敲。
“特地来瀮国算卦赚钱?你给我儿子给公主牵线,我怎么觉得公主喜欢你?”雍怀广就算再怎么不拘小节,毕竟有这么多年阅历。
“王爷,毕竟瀮国律法也没规定缙国人不能来这算卦吧。而且草民的过往不愿透露,想必王爷也不会强人所难吧?至于公主喜欢我,她还小,不懂什么是喜欢和崇拜。”从琪对答如流。
“我如何相信你?一个突如其来冒出来的人,当了我儿子的师傅,却什么都不肯言明。你既已说,我儿子与公主缘分已定,那用不着你牵线,他们自会修成正果,这才是命定。”
雍怀广感觉自己对面前这个年轻人,并无什么敌意,只是若把他放在雍子宸师傅的位置上,他不得不让自己摆出一副不好说话的姿态。
“王爷,说句实话,我帮的是公主,不是世子。我只是单纯趁机从世子这捞点钱,糊口罢了。”有时候好言相劝还不如把自己说成个恶人,更容易让人放下戒心。
“而且,我已经见过陛下,陛下对我替公主牵线一事也是赞同的。”从琪不得不搬出宇文启当挡箭牌。
“皇上他就是老......”雍怀广连忙住了口,不管自己跟皇上关系如何,臣子就是臣子,不能冲动说出口不该说的。
“皇上他......”从琪顿了顿。“他对我有牢——不可破的信任,所以王爷,你是不是也该给我一点信任?”
感觉所有的质疑和问题,都像是打在了棉花上,雍怀广禁不住一阵憋闷。
“嘿,我这暴脾气!你说信任就信任啊,那你能不能坦诚一点?老藏着掖着的。”
王爷的架子不要了。
“嘿,我说老爷子,差不多得了。我能骗你点什么,这三两五两呢,能把王府掏空啊?不信我,那你信不信我现在出来就把公主拐走,然后我当驸马,你家宝贝世子立马出家。”从琪也累了,这文化人装的,还没完没了了。
“你......”说到自家儿子,雍怀广突然熄火了。而且这戚琮突然转变的性子,不再礼数周到,反而......怎么就那么顺眼了?
从琪倒了一杯茶递给雍怀广。
“老爷子,咱别这么剑拔弩张的,不都是为了撮合俩孩子么?我跟您保证,我绝对不会做出伤害缙国伤害百姓伤害您一家的事儿。人这一辈子,活的太谨慎,会错过很多。可能您觉得很难无缘无故去信任一个人,但是不赌这一回,您怎么能收获一个绝好的儿媳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