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妹,开个玩笑而已,不用这样吧!
好了好了,师兄收回刚才的话,师兄说错了!”
可马瑛还是寒着脸气呼呼冲在前面。
何子落怕她路不熟走丢了,只得拼了力气追着,指挥她走左边巷子或右拐,累得气喘吁吁,总算到了家里。
何铁锤刚磨好那把柴刀,看何子落扛了一腿肉猪肉回来,再也忍不住又要怒斥儿子的败家行为。
前面小小押了一车粮食回家,听说花了二两多银子,这也罢了,因为粮食是家里日常的必需品。
但基本买的是白面就不对了,难道不知道家里是什么条件吗?
他猜想儿子在清风观散伙分了不少钱,回来还不肯交给自己统一安排,放在手里还不是乱霍霍?
他气极败坏地把柴刀敲得当当响。
“喂喂喂,臭小子,这日子还过不过,还过不过嘛!”
小小早觑见哥哥扛着一腿肉,追着马瑛姐姐回来,急从屋里拿出一只木盆。
何子落把肉扔在盆中,气喘吁吁莫名其妙看着老爹道:“爹,好好的您又怎么了,谁不过了?”
何铁锤道:“那些白面如果换成橡子面,够咱们家吃上半年的了。
还有这猪肉,我知道你们嘴馋了,又马上要过年了,买上个三五斤尝尝味就行,买这么大几十斤,当饭吃啊!
告诉我从哪里买的,把肉退了!”
何子落通过前身的记忆知道,这个便宜老爹脾气暴躁,还有些抠搜。
但现在的他理解这个老爹,归根结底是太穷了,穷怕了!
他呵呵笑道:“爹,你老就放心,儿子现在长大了,从经往后由儿子来养家,咱把小小养得白白胖胖的,您两个铜板一斤的酒不喝了,咱喝五个铜板一斤的!”
何子落十六岁的模样,三十岁的思想阅历,说起话来显得老气横秋的,把他老爹整懵了。
这小子上山学道三年,这言语举止变得都不认识了。
何铁锤愣了半晌,发现自己被儿子唬往了,气恼道:“说得好听,你来养家,你有什么手艺,又有什么本事,你师父那套东西就算你学全了也没屁用,现在人家做法事都请和尚不请道士!”
唉,可怜的老马道长交友不慎,自己的好友何铁锤都瞧不上道家了。
何子落心中哀叹,只能嘴上硬撑,他指着自己脑袋道:“怎么养家您别管,儿子靠的是这个赚钱!”
何铁锤显然不信,三年前傻里傻气的,蔫里巴机的,跟马虎城三年就变聪明了,能凭脑袋瓜子赚钱?
他教育儿子道:“儿啊,这做人要脚踏实地,咱穷点苦点不要紧,但决不能好高骛远,肚子里没货天天嘴上吹法螺,那样长久不了的!
你在清风观散伙分了钱,如此大手大脚,总有花完的那天。
好好的交给爹存起来,将来你娶媳妇用。”
何子落认为自己必须据理为争。
他严肃道:“爹,您光考虑儿子娶什么媳妇,您看看小小,都十三岁的人了,瘦不怜丁,人家还以为只有十岁呢!
这样下去可不行,必须要亡羊补牢抓好生活,让她健健康康的!”
何子落说得很严厉,把何铁锤怔在那里,自己回屋去了。
何铁锤这下彻底傻眼了,才十六岁的儿子,他根本震不住了。
他在院子里长叹短吁半晌,对屋里喊道:“不管怎样,就是大财主也不能坐吃山空。
我看你这么远扛四五十斤肉回来,想必这三年长了不少力气,明天开始跟我学打铁!”
这是何铁锤最后的挣扎,不想被屋里的何子落一口回绝。
“爹,这打铁没前途,儿子是不会学的!”
何铁锤彻底蔫了,他引以为傲的手艺被儿子否定了,曾经被自己斥来斥去的儿子,现在以坚定的口气拒绝接自己的班,难道手艺人真没落了?
难道自己真的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