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歧黄本是好东西,可惜我无福消受。很多药物都刚好与我的体质相克,他们给我灌这些东西,不面色苍白就有鬼了。
半个月后影胜实在是受不了了,怒火冲天地摔了药包,不再给我灌汤药,而是给我找了个针灸大夫,于是我又被扎成了马蜂窝。但即便如此也比灌汤药好。不喝汤药之后我的脸色渐渐好转,又躺了十来天,待药效尽了,我终于醒过来了。
劫后余生的楠溪镇变得人烟稀少了很多,很多人都搬走离开了。而我们三个因为我的原因耽搁了一个月,也该上路了。我心里没谱,不知道经过这样一场劫难,还能从楠溪镇坐船去汴城不,是不是要改道而行。
影胜说白露渡口离镇子还有一段距离,这一次并未受到波及。楠溪镇虽然不再向之前那样热闹,但是人类便是这样脆弱又坚韧的存在,现在一个月也过去了,渡口的船,已经重新启动了。
......
到达汴州之时已是六月。
六月:桐花馥。菡萏为莲。茉莉来宾。凌霄结。凤仙绛于庭。鸡冠环户。
我们一行人走水路到了汴州,上岸之后雇了马车去汴城。影秋影胜住在汴城之内,而汴城是汴州最大最繁华的城池。
这之后我觉得大概会在汴城待一阵子,便拜托影胜在城中购置了一处宅子作为安家之所,准备慢慢打探消息。我初到汴城,人生地不熟,更多时候是感觉无从下手,所以这事情也就拜托影胜兄妹了。数天过后仍是毫无进展,天生散漫的我又开始百般聊赖起来。
反正我也不着急,既然不能在家里干等着,我决定到城里看看。汴城是个大都城,热闹非凡,重檐飞峻,雕梁画栋,丽彩横空,繁华壮观。
令我心生好奇的是我始终感觉汴城与我之前所到的小镇都不同,之前的小镇居民大都朴实无华,街头经常能见到江湖卖艺者,而汴城处处井井有条,街上行人身着劲装疾服的,或是一袭锦衣一看便是富家子弟的,还有穿衣打扮犹似仙者的,身负宝剑,佩戴武器者随处可见,并且一看便是出自不同派别。
有些人甚至以轻功飞檐走壁,这在我之前的小镇根本不可能见到,而在这里只要不影响到正常做生意,小贩们大都熟若无睹,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
许是我想得太多,总觉得街角一个毫不起眼的卖菜小贩,说不定就是一个隐藏武功的绝世高手。
只是想想也就罢了。我书看了不少,拳脚功夫却没有真正练得高深,功体不适为原因之一。另外,单是修习术法,一天也得去掉我七八个时辰。
汴城四周高墙耸立,偌大的一个汴城,开东南西北四门。我坐在东门附近的一个铺子喝茶,恍惚间一个时辰过去了,城门处空荡荡的,居民都是自由出入,根本没有看见有什么守卫把守。
我实在是想不明白,便向茶铺老板打听。那茶铺老板看着我一脸和善的笑,指了指城墙附近的一个屋顶,说道:“姑娘,你是新进城参加拍卖会的吧?别担心,我们汴城安全着哩,妖魔鬼怪不敢进来,里面的人们不想出去。”
我问他是什么拍卖会,他笑嘻嘻的跟我说:“藏宝阁过几天办拍卖会,你不是来参加的?”
我笑了笑说不是。
老板回道:“每年的这个时间,汴城的人便会多上许多,大都是从外面来参加一年一度的藏宝阁拍卖会,住这附近的,大家都是老面孔啦,瞧着姑娘面生,还以为姑娘是新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