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就涉及到了朱元璋定下的卫所制的问题了，但朱高燨还是决定说出来。

“皇爷爷，您定下的卫所制度，其实到了永乐朝后，便开始糜烂。”

“到了崇祯朝大明，北方卫所乃至边军，中高层已经烂透。朝廷拨发的粮饷，首先要在各大将领手中走一遭，然后是中层，最后剩下些汤汤水水留给下面的士卒。”

“不仅如此，这些士卒在仅有的粮食播种时间内，还要种地。若种出来的粮食全部归士卒本人所有也就罢了，但就连这么些东西，也是要在将领手中走一遭的。”

“而螨清，其实以崇祯朝大明的实力，早就可以收拾他们。是所以绞不灭，无非四个字——养寇自重！”

“至于南方等地的卫所，就更不用提。大多有本事的士卒，在中高层将领的压迫剥削下，选择当了流民。而逃不出去的，就只能被剥削至死！”

其实朱高燨所讲的问题，从古至今都有，军队败坏向来从贪腐开始。

而贪腐，乃人性所在，卫所制的败坏就是既定的结局。

从这项制度出来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只能适应一段时间，不适合长期实行。

话音入耳，朱元璋面黑如墨，卫所制可是他的骄傲所在，没想到竟会败坏至斯。

而在朱高燨的话语中，朱元璋也品尝出了其他的味道。

朱高燨虽然没有明说，但朱元璋也能够明白。

卫所制度败坏，与户籍制度也有一定的关系。甚至......与自己定下的官场规矩，也有一定的关系。

朱棣则若有所思的看着朱高燨，不由得在心中感叹朱高燨的大胆。

卫所与户籍等方面的问题，不是没人察觉过，但在洪武朝绝对没人敢当着老爷子面提。

不管朱元璋与朱棣的情绪，朱高燨的话语仍在继续，“说完军队，再说崇祯朝的那帮子文臣。除了少数一些可用手数的过来的文臣，大多文臣只顾着自己的利益诉求。”

“什么国破家亡，在这些人眼中，不过是江山的又一次交替罢了。换个皇帝，换个主子，他们照样当官。”

文臣的问题，先前朱高燨已经说过，所以这里没再详细赘述。

他话锋一转，道：“至于方才父亲您提过的钱粮，其实很好解决。”

“怎么解决？”

一听这话，朱棣就来了兴趣。

俗话说的好，没钱万事难，放在国家层面，同样如此。

军队都能败坏至斯，崇祯朝的吏治就更不用说了，这种情况下钱粮根本别想收齐。

让这帮子已经腐败的人去收钱粮，不说他们肯定是要贪污的，这些人甚至还敢拿着圣旨大肆发财！

加派徭役，加重赋税，都算是轻的，重则逼得百姓卖田买儿女。

王朝末年百姓骂的那些‘狗皇帝’，大多都是这样出来的。

当然，也不排除有皇帝确实烂泥扶墙的，比方说完颜构。

在朱棣思绪纷飞的时候，朱高燨语气幽幽，冷然开口道：“抄家！只要有一支执行力极强的军队，从控制顺天府开始，抄了那些贪官蠹虫的家！”

“这个法子好！”朱元璋抚掌赞同，“对付贪官污吏，就该狠狠下手，这些狗东西就是皮子贱！”

两位帝王气息全开，大殿内一时间弥漫着股森然气息。

朱由检有些懵逼，呐呐道：“可孙辈京城几无可全然信任的军队，如何抄家？就算抄家，抄来的银两发放下去，还是进了那些贪官污吏口袋......”

“蠢！愚不可及！”

没等朱由检将话说完，朱棣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你没有，难道俺们三还没有？当你的求助按钮是吃素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