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启看着已经换了两轮的碗碟,不禁有些悚然,但还是坚守主陪的职责,目瞪口呆地问魏华:“魏兄弟觉得饭菜是否可口?可还要换些菜式?”
“可口,可口,够了,不用换了,就吃这些就行。”魏华满嘴满手油污,已经不顾形象地往嘴里塞饭了,抽了个空儿,含糊不清地回了一句。
“好……好,这便好,魏兄弟的胃口……着实令人……羡慕,只是如此吃法,怕是会伤了身子,还是克制些好啊。”庞启一边看着魏华豪放的吃相,一边看着桌上逐渐减少的饭菜,忍不住猜想这么多的东西都吃哪儿去了?该不会是个饕餮幻化的吧?
魏华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纸巾,分给了众人一些,自己拿了一张擦了擦嘴,心说你要是知道我这是下半场就不会这么淡定了。
“这手绢竟能如此轻薄,触感也很绵顺,不对,这是……纸帛?”庞启接过魏华递过来的纸巾,有些疑惑,刚要询问,却发现手里的纸巾材质有些独特,那个外包装也很是精美。
魏华擦完嘴,把纸扔在桌上说:“就是草纸,不过我这个能擦嘴的。”
“此物当作草纸,却是有些可惜了,多谢魏兄弟相赠。”庞启看着魏华扔在桌上的那坨纸,是由衷的惋惜了,道谢也是实心实意的。
其余众人也连忙谢过魏华,就在魏华尴尬的客气时,门外传来一个声音:“寨主到~”
整个群英堂立刻就安静了,大家纷纷起身朝着门口抱拳高声道:“恭迎寨主(大当家)(梅将军)!”
叫大当家的都是谢老六坐的那一片,叫梅将军的就只有庞启一人了。
梅左行从门外走了进来,此时他穿的是一身锦袍,腰间悬挂一柄三尺长剑。不断地拱手,从酒席间穿行到了主桌前。
“众位兄弟请坐。”
“距上次迟阳县大胜,本将军设宴摆席,寨中已有数月不曾如此欢闹了,今次召众兄弟前来,一是为犒劳兄弟们连日之辛苦,二则是为庆祝一位远道而来的兄弟立下功德。”
“魏兄弟,请上前来。”梅左行朝着魏华招了招手,脸上都笑出了褶子来。
庞启也站起身来,左手一伸,道了声请。
魏华心里一叹,我一个国旗下演讲都没参加过的人,让我整这场面。无奈地站起来,跟着庞启走到了梅左行身边,眼睛却不知该看向哪里。
“这位兄弟名叫魏华,今日他替我们除了后山的黑豹,灭了此地一大祸害,让我们和百姓能够安心地上山砍柴、狩猎,此等义举,当敬一杯!”梅左行说完,便有人为他端来一碗酒,接过酒,梅左行朝前一举,随即仰头喝完。
众人也随声附和,纷纷朝着魏华举杯示意,精英堂响起了一片片“咕咚”声。
只有谢老六一桌敬的方向不是魏华,而是随便一抬手便喝掉了。
魏华也手忙脚乱地端起一碗酒一饮而尽,妈耶,这场面要是薛胖子在场就好了,他可不管你认不认识,在场的人在他眼里就是萝卜和白菜。
“好了,兄弟们不必拘束,畅快地饮,畅快地吃,今晚我们不醉不归!”
“不醉不归!”
结束了迟来的开场词,梅左行拉着魏华在主桌坐下,热情地为其满上一碗酒,开口道:“梅某军务缠身,姗姗来迟,还请魏兄弟不要见怪。”
这货怎么突然这么热情了?
魏华端着酒微笑道:“寨主言重了,有庞军师热情作陪,我这一顿吃得非常好,还要多谢寨主的款待。”
“区区酒食,不必挂齿,还未请教魏兄弟从何而来,又欲去向何处?”梅左行给自己也倒了一杯,举起微微示意,便喝了起来。
“在下居无定所,四海为家,目下还未有什么确切的去处。”反正你说让我逗留几日,只要找到那个修真者的线索,就可以决定去留了。
“如此说来,魏兄弟不是本地居民了?那可否多逗留几日,让梅某能一尽地主之谊?”梅左行双眼一亮,凑近魏华说道。
“这……”这可是你说的!魏华刚要答应,却又犹豫起来,自己这来路不明的人,你就这么放心?
“魏兄弟不必急于回答,今夜天色已晚,可暂且在房舍休息,待明日决定也不迟,梅将军素来大方,已经为你准备了些许银两,倘若魏兄弟决意要走,身上也得带些盘缠才行。”庞启突然接过了话茬,同时不动声色地给了梅左行一个眼色。
“既如此,在下也不便推脱,就依军师所言。”
君子不食嗟来之食,可人家硬要喂你的话,君子也愿成人之美。君子可真虚伪,不过魏华是想当一回君子的。
“哈哈哈,如此甚好,来来来,品尝一下寨中的美食,魏兄弟既然四海为家,各地的美食便不能错过啊。”梅左行抚掌大笑,又拿起筷子对着魏华说道。
“贵寨的美食确实美味可口,不过在下已经吃饱了,再次感谢寨主的款待,在下酒力有限,就先行告退了。”魏华放下手中的酒,告了个罪,就要起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