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她百口莫辩!
看着薄思慕浑身寒意,阮软迅速眨去眼中碎光,声音放低:“我们两个的事和公司无关,薄思慕,你就当行行好,给我一条生路放过我的公司吧。”
薄思慕转开,漆黑的眼死死盯着她,仿佛要带着她在那深不见底的眼底沦陷,一字一句道。
“阮软,今天,我也要你也好好尝尝,濒临破产的滋味。”
恶毒至极的话攀爬进阮软四肢百骸,阮软想到过往,委屈藏在喉头吐不出去,激动得浑身颤抖:“我说够了,我不是凶手!”
薄思慕冷笑,松开她的头发厌恶地往前一推。
阮软一个不察扑下去,额头撞上了墓碑痛得她闷哼一声,眼前也是一黑。
黑眸里卷起飓风,薄思慕居高临下道:“你就在这里待着,好好为以前犯的错忏悔,为我妈赎罪!”
阮软整个人暴露在雨下,鲜红的血被雨水从墓碑上冲刷下来,半天她才喘息过来,惊恐地看向那道渐渐消失的背影。
“不、不,薄思慕,你别走,你回来!”
可那道背影冷漠得如同坚冰,很快就消失在视线中。
这是薄思慕为妈买下的私人墓地,除了他们,不会再有其他人来。
天越发阴沉,“轰隆”一声巨响,阮软慌张地拿出手机,按了半天,却没有半点反应。
照这个架势,她被困在这里三天三夜都是有可能的!
阮软一下瘫坐在墓碑前,浑身都往下滴着水,抱住自己的膝盖的手发白。
墓碑上的女人笑得那么温和,她的眼泪一下就决堤了。
“阿姨,我答应了你的,要好好照顾他,可已经三年了,叶瑾瑜威胁我,他不信任我,您不在身边,我真的快要坚持不下去了……”
天一阵黑一阵白的,雨渐渐已经停了,阮软不知熬了多久,额角血迹凝固,身上的衣服几乎都被冷风吹干,才晕乎乎的听到了一阵焦急的低声。
“阮总、阮总......”
阮软被唤得清明了些,勉强撑起身体踉跄着站起来:“这里。”
助理程宇都惊了,连忙扶住阮软:“薄总太过分了!”
阮软把大半重量依靠在他身上,疲惫道:“没事,妈的墓地是半个禁地,没有特殊事情你不会闯进来,说吧,出什么事了。”
“是......是小少爷,小少爷躁郁症又发作了,在幼儿园和几个小朋友打架,被打孩子的父母扬言要把小少爷送进精神病院!”
“走,马上过去!”为母则刚,阮软灵台陡然清明,看了眼墓园,又紧张道:“你来的时候没人看见吧?”
“阮总放心,您不想跟薄总透露小少爷的存在,我这一路都很小心。”
“那就好。”阮软长长舒出一口气,加快脚步,“我们快走吧。”
助理没拦她,飞快地带着阮软开车往幼儿园去。
阮软也飞快整理着装不想让孩子看到她受伤的一面。
就是阮软的助理也知道,那孩子就是她的命根子!
小家伙是在当年被迫跟叶瑾瑜出国后发现的,她没有声张,顺利生产后找了个机会回国履行跟妈的约定。
可这时薄氏已经起死回生,甚至越做越大,没人知道这一年里薄思慕吃了多少苦才把薄氏这局死棋扭转回来,这时阮软履行约定的说法就显得格外可笑。
她被误会、被侮辱,开始是有口难言,到后面,阮软已经无法满脸期盼地看着薄思慕对他说:看,这是他们的孩子。
窗外倒退的风景缓缓停下来。
“阮总,到了。”
阮软看了眼镜子里被粉底遮得七七八八的伤痕,利落地下车往里面冲去。
教师办公室,几个家长气冲冲地跟老师撒泼,角落里站着个满脸戾气的小男孩,不住揪着手指压情绪。
“这种不知从哪儿来的野种在你们幼儿园,我都不放心我孩子在这儿读,还得了什么躁郁症,精神病人能在这种幼儿园正常上学吗?”
“谁说不能?”
阮软上去就冷喝一声,眉宇间的飒气顿时将几人都镇住。
她毫不犹豫上前护住自家儿子阮舒:“舒舒打人不对,我道歉,医药费多少告诉我一个数,我待会就让人打到你们卡上,但是!”
她一个急转,厉色目光扫过那几个家长,声音微凉:“我家孩子不会没理由地动手打人,你们得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那几个家长吞了口口水,道:“孩、孩子不讲道理,我看你做家长的也没什么教养!”
“野种……”小小的声音响起,阮舒捏紧拳头打断了他的话,小脸上的躁郁看向妈妈时就消散许多,口齿清楚地解释。
“妈妈,是因为他们骂我是野种我才跟他们打架的。”
阮软心里钝痛得厉害,三年前她离开薄思慕,肚子里却也多了这个小宝贝,这么多年,她不敢让薄思慕知道小家伙的存在,在别人眼里,他没有爸爸,就是野种。
阮软心疼地蹲下身抱紧他道:“他们是嫉妒你,你是妈妈的宝贝。”
几个家长一惊,立即道:“我们家孩子最懂礼貌不过,怎么可能骂人。”
阮软立即站起来反击,气势如风:“刚刚我来就听到你说野种这个词,你也说了什么样的家长什么样的孩子,还要我多说吗?这件事情,我希望园长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