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和白术的成亲的日子定在了九月十六日,贾母准她提前一周回家待嫁。
所以黛玉赶在她回家之前,去荣国府送些东西给她添妆。
没想到这日赶得巧,正是贾兰与宝玉下场归来的日子。
李纨虽然人在荣禧堂里与黛玉、鸳鸯几人笑着谈论鸳鸯的嫁妆,但一颗心早已经七上八下的等着儿子回家的消息了。
谁知等到晌午都没见人回来,李纨不由心急,打发了人到处去打听。
黛玉见她如此,也劝道:“保不齐兰哥儿是随着同窗吃酒去了。
毕竟入场这么多天,也是该放松放松。”
李纨蹙眉道:“兰儿不是这般没分寸的孩子,即使是去应酬了,也定会遣人回来和我说一声的。
再说了,这次一起入场的还有宝玉呢,这叔侄二人怎么一个都不见回来呢?”
贾母此时也有些担心,拉着李纨道:“你让人把傅秋芳找来,看看她知不知道消息。”
傅秋芳自去年十月底产下一子后,由贾政做主,扶正做了宝二奶奶。
宝玉虽然之前痴恋傅秋芳,但不知是宝琴一事给他刺激太大,还是终于收心用功读书,居然再没去过傅秋芳的屋子。
而傅秋芳经宝琴陷害一事,对宝玉的心也淡了许多。
再加上她生产的时候遇到些困难,足足疼了一天一夜才生下这个儿子,所以把儿子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扶正为宝二奶奶之后,过上了有子万事足的日子。
至于宝玉来不来她房里,也无所谓了。
玉钏儿养着三儿一女,更是无暇分身,别说宝玉不来了,就是来了她都想敷衍着赶他走。
所以一时之间,竟也无人注意到宝玉的不对劲。
贾母叫来傅秋芳,问她宝玉可有让人带什么信儿回来,傅秋芳摇了摇头。
贾母又问她宝玉入场前可留下什么话没有,她还是摇了摇头。
最后贾母问她宝玉这段时间可有什么反常,她依旧是摇了摇头。
贾母气得拍桌,“要你们这些小妇有何用?!
没一个把我宝玉放在心上的!
等他回来,将你们一个个都撵出去!”
傅秋芳低头不语,有了儿子之后她确实更加不在意宝玉了。
更何况自己已经扶了正,儿子可是贾政的嫡子嫡孙,哥哥的愿望也算是满足了,自己又有什么好争的呢?
再说了,宝玉虽然不来自己房里,却也不曾去玉钏儿房里啊。
每日从早到晚就是一个人待在书房,只留了茗烟伺候,连个丫鬟都不用了。
若让傅秋芳说宝玉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那就是比以前更像个正经的世家公子了。
黛玉连忙安抚贾母,“外祖母不要动气,二奶奶每日忙着照顾蕾哥儿已经够辛苦的了,哪里顾得上注意宝玉呢,并不是她的错啊。”
李纨也忙跟着劝道:“是啊老太太,也许是兰儿淘气,他宝叔不知道被他带到哪里去了吧,咱们再多派些人出去找找就是。
我就不信这光天化日之下还能把两个大活人给丢了。”
话虽如此,但是随着出去寻他俩的人越来越多,却一个也不见回来,别说贾母和李纨了,连黛玉都有些坐不住了。
她悄悄拉过雪雁耳语,“你让人去找王爷,把这里的事情给他说一下,让他多安排些人手去找人。”
雪雁点点头便匆匆出去了。
直到傍晚,水溶散衙后来荣国府接黛玉,贾兰和宝玉都还没有回来。
黛玉一见到水溶就急忙问道:“你那边也没有一点消息吗?”
水溶蹙眉摇了摇头,“我找监场的人问过了,形容了兰儿和宝玉的样貌。
对方说确实是见到他二人出场的,只是后面去了哪里就不得而知了。”
此时李纨已经忍不住哽咽了起来,一直以来,贾兰都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指望。
好容易熬到儿子长大下场考科举,怎么人却不见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