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世界上一个人的‘存在’，突然消失或是出现，你们会作何反应？”

顾小樊的话有些抽象，但在我看来，似乎一切都不是空穴来风。

“哎，是要聊怪谈吗？”

上官祁山探了探头，估计是把她说的话当成了调节气氛的乐子，可再听到这句话之后，月无霜的表情似乎发生了一点变化。

“不，我想，这个世界上，想要一个人消失或出现，从某种意义上是能做到的。”

我思考了一会儿，说出了属于我的答案：

“小樊你听说过物理界的四大神兽吗？”

“啊，这个我倒是知道啦，你是想说薛定谔的猫吗？”

“对，简单来说，处于密闭箱子里的猫，虽然我们知道他必死无疑，但在打开箱子之前，我们谁也不知道他是死是活，是量子力学定义上超越生死的生物。”

“只要不被观测，我们就不知道箱子里猫是死是活，而只要不被人所知，我们就不知道这个人在世界上是否存在。”

“而抹去一个人的存在很难，而但让一个人的身份不被观测却十分简单。”

“就好比电视剧中的卧底，删去所有作为他原本这个人的身份，就好像这个人从来没有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然后整容，改头换面，就好像一个新的人，活跃在这个世界上。”

“而本质上，两者都是同一条生命，只是因为观察他的人不同，就会有一个人突然消失和一个人突然出现的即视感。”

“这么说是很容易理解，但......”

顾小樊头一次向我展现出这样的求知欲望，而那种想要提问的表情，和之前林卓跟我询问月鸿熙的表情，不说一模一样，也至少有七八分相似。

月无霜手轻扶着下巴，似乎是从月老的那件事缓了回来，开始了自己的思考，再确保没什么问题之后才说道：

“如果说真是记忆中的人突然消失的话，说不定是‘曼德拉效应’呢。”

“啊，这我听过，就是处于平行时空的你通过时空跳跃将一些画面传入你的脑袋造成一定的即视感吧。”

上官祁山努力回忆着自己脑子里的相关知识。

“但是，所谓的曼德拉效应，原本就是都市传说或者阴谋论的说法吧，而且，就算出现了这种情况，也就仅仅只能产生有过这么个人的即视感而已......”

“什么意思。”

上官祁山挠了挠头，似乎对于这方面的事情，不是很了解。

“也就是说，即视感并不是实感，‘出现’和‘消失’都能被感受到的话，那就不是即视感了。”

说罢，她抬头看向顾小樊：

“所以呢，你认为你的情况更偏向于哪一种？”

顾小樊思考了一会儿，摇了摇头，表示她也不太清楚。

但我想，她心中应该有一个偏向性的答案了。

我不禁又想起来林卓口中所谓的“月鸿熙”，或许当时对峙的时候觉得可笑，但仔细一想，我并不觉得那个满是笑容的家伙会说出编造一个人出来的假话，还因此摆出有点激动的态度。

而顾小樊的这个问题，又一次引起了我内心的好奇。

“比起那些，回到刚刚的话题，如果说我身边某个人突然消失的话......我大概率会怀疑他是不是被拐了，但如果说就连存在也消失了的话，大概率我很长一段时间都会陷入恐慌吧。”

顺着我的话，上官祁山接了下去：

“的确是这样，而且，若是他在别人的脑子里也消失了的话，在寻找他的同时，还会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吧。”

“就好像，这个人是自己精神状态不正常时臆想出来的一样。”

“臆想吗......”

顾小樊的表情有些失落，呼吸也肉眼可见的变得沉重了起来。

我还是得说点什么才好。

“不过，既然认定这个人曾经存在在自己的世界里，那就朝着答案不断寻找就是了。”

“写完一本小说，不也正是寻找臆想答案的一种过程吗？我想小樊同学不必为此困扰。”

“是啊......这么说来，我找他找了好久好久。”

是值得牵挂的人啊......

顾小樊的脸上恢复了一丝笑意，看了看我。

“而且，说起来，我想找的那个人，跟麻董同学长的还特别像。”

长的特别像？

月无霜不经意间攥住了我的衣角，我知道她又在担心以前的我又给自己留下了什么样的烂摊子，不过立马便收到了顾小樊的否定。

“不过，仅仅是有点像而已，从看见麻董同学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他们不是同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