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月儿说着,泪水夺眶而出,鼻涕眼泪流了一脸。
花伶看着她,仍是面无表情,淡道:“就算没有这场火灾,他们也活不久了。”
“所以你就可以心安理得的看着他们被烧死?”陶月儿怒吼道:“如果可以,我真希望他们全都化身成魔,将这些害死他们的人统统杀死!”
“他们不会变成魔。”花伶淡淡道:“他们在我的教养下,早已看淡了生死,已经没有什么执念了。”
“所以他们就永远从这个世上消失了?他们只是孩子!他们甚至都还没来得及看一看外面广阔的天空!”
“他们一早就知道,自己不会再有机会看到外面的世界,他们没有期待过。不曾期待,就不会失望。没有失望,就不会成魔。”花伶说完,陶月儿沉默了。
其实陶月儿也明白,他们不会活多久了。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他们除了自己本身,更承载着陶月儿的希望。
她所有生命的意义几乎都在那些孩子身上。
可是现在他们都没了。他们变成一具具的焦尸,被抬往不知道的地方埋葬。
那么她呢?
她的余生,又该何去何从呢?
随着最后一个孩童的尸骨被抬出,疫病所的大门重新落上重锁,不许任何人进出。
人群渐渐散去,天地间只剩一片焦土。过往的一切不复存在。
陶月儿的心空了一大半,一时间,没了任何反应。就连花伶突然牵了自己的手,她也没有觉察。
花伶牵着陶月儿往前走,没走多远,来到山间,便见一棵歪脖子的大树上吊着一个人。那人身穿玄衣,长剑在背,喉咙里被堵着一团破布。
正是季寒羽。
花伶指着季寒羽说:“你若有气,便往他身上撒。”
季寒羽四下挣扎,但双手被缚,任凭他如何挣扎,也使不上力气。更叫不出来。
“他怎么到树上去了?”陶月儿目瞪口呆。本来泪水还在眼眶里打转,却在看到他之后,连悲伤也暂且忘却了。
花伶没有很快回答,只是拿了他倒在一旁的佩剑,长剑出窍,寒芒一闪,他手上的绳子便划开来,季寒羽“砰”地一声落在地上。
头朝地。
季寒羽的额头撞在一块石头上,虽然没有流血,但是磕破了一大块皮肉,立时肿起了一大个包。既滑稽,又可怜。
陶月儿懦弱,看见弱者,不管是多么十恶不赦的人,总归会先心软。
她忙将他扶起来,问道:“你、你没事吧?”
“唔……唔唔……”季寒羽想说话又说不出来,陶月儿这才又将他嘴里的破布拿了出来。
季寒羽一能开口说话,立即恶狠狠地对着花伶骂道:“你、你给我撒的什么东西?!”
花伶淡淡道:“香粉。”
“你卑鄙!”季寒羽更加气急,怒吼道:“偷袭算什么本事?有种你把我放开,我们重新比过!你养了一堆……”
季寒羽话没说完,花伶又是一脚,直接将他踢得站不起来。
陶月儿目瞪口呆,万万没想到,柔弱如花伶,竟能一脚将高大壮硕的季寒羽踢得站不起来。
“你怎么做到的?”陶月儿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