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扬南陌起东邻,漠漠蒙蒙暗度春。”怀娴拿着书卷,倚窗而读,她已经五岁,到了开蒙的时节。
怀娴将书卷放下,看着门外光景,不由得有几分怅然。
“阿娴,怎么不念了?”季晟看着停顿的季怀娴,不由得发问,但是想起她方才所吟的诗句,又不由得了然,“花巷暖随轻舞蝶,玉楼晴拂艳妆人。阿娴是为自己不曾见柳絮飞时的场景而遗憾怅然?”
齐贵嫔见此,亦是放下了手中的针线,走到怀娴的身侧,爱怜的宽慰道:“怀娴不必难过,等到你长大,身子渐好,必能纵享春日晴光。”
怀娴摇了摇头,“母妃就别哄我了,就我这病,怕是长大了也不能好全,要一辈子将养。柳絮飞时花满城的场景,怕是不能见了。”
齐贵嫔叹息,又不免有些愧疚。
怀娴似是体察到了自己惹了齐贵嫔伤怀,又连忙撑起笑容来,“其实看不看也没什么的,母妃不必伤心。是我自己的缘故,与母妃无关。”
齐贵嫔见女儿如此聪慧懂事,心下愈发愧疚,看向怀娴之时,又越发怜爱。
“其实即便是不能出门,也未必不能窥飞絮之美。”季晟忽而开口。
怀娴眼睛一亮,“父皇有法子。”
“权当撒盐空中吧。”季晟轻笑,便命人取来宣纸,提笔作画。
季晟天潢贵胄,自小除了君子六艺,琴棋书画也是必修。
不消得一炷香,他便画好了一副柳絮图。
柳条扬叶,飞絮如雪,不过寥寥几笔,勾勒出无限春色,可谓情趣雅然至极。
季晟身为帝王,作画从来是大开大合,又吞吐天下的气概。如今画这般小巧之图,也当是博爱女一笑了。
怀娴自是爱不释手,盯着画看了又看,难得起了几分精神。
齐贵嫔亦是欢喜,朝着季晟行礼,“臣妾多谢身上怜爱怀娴。”
“怀娴是朕的骨肉,如何不怜爱?”季晟轻笑,净手之后,就朝李通吩咐道:“既然公主喜欢,就去如意馆取《垂柳飞絮图》来,给公主赏玩。”
李通诶了一声,连忙吩咐人去取来。
“其实何必《垂柳飞絮图》,圣上此画亦是丝毫不逊色。不如题诗一首于其上,再加以装裱,便够怀娴赏玩了。”齐贵嫔一向谦逊,连忙推辞道。
季晟不在意的摇头,“不过一幅画罢了,朕的女儿金枝玉叶,有什么不可赏的。”
齐贵嫔见此,也不好继续推辞。
季晟想了想,又继续说道:“不过你说的倒是不错,只是朕亦是之间倒是不知道题什么诗了。”
“臣妾不通文墨,怕是不能为圣上分忧了。”齐贵嫔自惭道。
季晟摇了摇头,轻笑,“倒也无妨,改日再题也无不可。”
正当几人说话之时,一旁的芬蕊提着一盏灯笼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