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掌珍听着钱尚功的暗示,当即反应了过来,指着柳音楼说道:“娘娘,定然是这贱婢,她不满微臣对她的驱遣,故意陷害奴婢。匠人们一向是尽心的,好端端的,要送到娘娘跟前来的,怎么可能会有蜡烛油。还请娘娘明鉴啊!”
“娘娘跟前,你轻狂什么?”妙蕊不满的呵斥道。
杨掌珍讪讪,却还是说道:“娘娘,柳音楼从前是司珍,最是得力,怎么可能分不清楚蜡油和玛瑙?”
齐贵嫔看着柳音楼,目露审视之色。
和杨掌珍的气急败坏不同,她倒是显得从容许多,“此话荒谬,在场女史那么多,若是奴婢动了蜡烛,难道不曾有人察觉?再者,即便是此事是奴婢所为,难道奴婢就神机妙算,料定掌珍会打碎镯子不成?”
“你——我从前是在你的手上当差的,你明明知道我一向是冒失的。”杨掌珍一时之间口不择言,刚一说完,整个人就后悔了起来。
“够了。”齐贵嫔不由得轻斥,她看向钱尚功,不由得有几分恼怒,“在皇后娘娘面前,你也教人这么回话吗?”
就听杨掌珍这话,就可以知道有多么荒谬了。宫人有所自己无能的时候,大多都是自谦之语,哪里有用自己的无能去攀扯别人的?
“糊涂东西,还不闭嘴!”钱尚功赶忙赔不是,齐贵嫔虽然不受宠,但是毕竟膝下有二公主,再者,圣上看重皇嗣,人尽皆知。
前段时间郑婕妤的贴身宫女,不就因为冒犯了齐贵嫔和二公主,就被打发到了掖庭吗?
柳音楼在一旁低下了头,看来上次尚功局洗牌,被钱尚功推出去的替死鬼不少。以至于如今尚功局无人可用,杨掌珍这么冒失,钱尚功也敢提拔上的,今日之事,无论如何都是杨掌珍打碎了镯子,她跑不了。
而齐贵嫔这边明摆着就两个需求,一事不想闹大,二是解决问题。无非就是打碎了一只镯子,齐贵嫔哪里是真的想听来龙去脉,无非是想寻个主意罢了。
可偏偏杨掌珍都想和她背道而驰。
如此一来,只怕要耗尽齐贵嫔的耐心了。
“罢了,御赐之物已然被损毁,多说无益,此事等本宫回禀皇后娘娘,再行定夺吧。”齐贵嫔神色疲惫,揉了揉额头。
说完,她就挥了挥手,让人把几人带下去。
“娘娘且慢。”柳音楼陡然开口。
其实这件事情,闹到了皇后的跟前。别说她了,以齐贵嫔的性子,就是钱尚功和杨掌珍也未必重罚。
只是……
她不知道钱尚功想要做什么,不过也很好猜。无非就是从前没有打死她,想要冻死她而已。
她来了尚功局那么久,钱尚功不可能不知道她被杨掌珍喊过去了。显然杨掌珍这件事情是钱尚功授意,所以不论杨掌珍今晚想要做什么,都必定是钱尚功授意。
钱尚功想要取她性命的心思昭然若揭,她若是再不离开掖庭,赵尚仪也保不住她,所以,她必须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