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忽然大喊一声,便要朝宁王闪身而来。
方才他被月见叫到一旁,不知要说什么,这会儿和宁王之间有三五步的距离。
而那些原本负责上酒菜的下人们,竟有部分人摇身一变,成了刺客。
齐齐涌上来,要刺杀宁王。
眼见着长剑已经到跟前。
卫知韫义无反顾扑上去,以自己的纤弱之躯,为宁王挡住那柄长剑。
宁王怔了一下,眼里全是意外。
完全没想到卫知韫会为自己挡剑。
愤怒之下,宁王夺过刺客手中长剑,反手抹了刺客的脖子。
血线喷涌而出,洒在他和卫知韫身上。
卫知韫手中的瓷碗,掉落地上。
他搂着卫知韫从席间起身,闪到后方去。
长安立即上前护着他和卫知韫。
卫兴拓也迅速回过神来,叫了府中护卫,将杀手们团团围住。
“将刺客拿下!”卫兴拓沉声道,汗水已经湿透他的后背。
宁王殿下在他府中遇刺。
这罪责太大了。
而且他的女儿现在被刺伤了。
卫兴拓的心脏,已然跳到了嗓子眼。
现场一片尖叫、混乱。
护卫们冲上来之后,卫兴拓立即往卫知韫这边来。
这会儿卫知韫躺在宁王的怀里。
众目睽睽之下,宁王想放开他,勿坏了她的名声,但她的浅色衣衫已经被血水染红,他如何也放不开手。
不仅放不开手,反而手臂非常用力地箍着她,平日里她看着纤瘦,这会儿抱着她,更觉得她纤瘦。
宁王声音发紧:“卫知韫,你如何?”
卫知韫嘴唇上毫无血色,脸色也十分苍。
大概因为太疼,她长长的睫毛一直颤啊颤。
“殿下您呢?您是否被伤到?”她问道,声音虚弱,眼里全是关切。
宁王心中一动,“不曾。”
卫知韫笑了,笑得很满足:“殿下未曾被伤到便好,民妇就怕殿下受伤了。”
前世宁王也来参加荷花宴了。
被刺客刺中一剑,危及性命。
昭贵妃忧心不已,一直在皇帝面前哭,皇帝也很宠爱宁王这个儿子,又捉不住刺客,便下令捉拿卫兴拓问罪。
因此她的父亲前世被下大狱了。
虽然最终沉冤得雪,但父亲在狱中待的大半个月时间里,几乎去了半条命。
回来将养了大半年身子才好了,但却落得终身病痛。
尤其阴雨天,最是疼痛难忍。
今生她没有让宁王受伤。
而且她早已经叫护卫在暗中等待,今生必定能够捉拿刺客。
父亲的牢狱之灾,应该可以避开了。
“御医!长安,宣御医!”宁王沉声喊道。
长安还在与刺客们厮杀。
卫兴拓便道:“御医过来花费太长时间,恐怕来不及。李大夫未曾走远,管家,现在去把李大夫追回来!”
卫知韫的手指染了鲜血,她看向月见,月见立即过来,她朝月见伸出手。
她虚弱无比地开口:“桃花图呢?月见,把桃花图给我。”
“夫人,等大夫给您看过伤,再归还桃花图吧,殿下一定不会怪罪您。”月见落着泪说。
卫知韫却执意要拿桃花图,月见便只好将金丝楠木百宝嵌画盒给她。
卫知韫双手拿着画盒,呈给宁王。
“殿下,方才您与民妇说过那些话之后,民妇便叫月见去拿了桃花图。四年了,桃花图终于物归原主,但愿民妇能够求得殿下原谅。”
她双手上的鲜血,将金丝楠木百宝嵌画盒染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