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亲妹妹呀,你这样对我的孩子,就不怕烂肠子吗?”
“这不能怪我!要怪就怪你们家的孩子太爱哭了,没日没夜的哭,没日没夜的找妈妈,这个死犟种,怎么哄都哄不好,吵得人根本没法睡觉!”
五姐比我还委屈。
“这我也认了,谁让你是我亲妹妹呢,可这贱货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趁我给儿子喂饭的间隙偷跑出去,为了找到这个贱货,你知道我欠了村里人多少人情吗?我哭着去每家每户敲门,拜托了他们帮我找这贱货呀,从早找到天黑,才在郊区的农田里的稻草堆里找到这贱货!”
“你嘴巴放干净,谁是贱货?你才是贱货!还是个黑心肝的贱货!”
“她就是个贱货!为了找到她,你知道我花了多少钱请客吗?老娘给你带娃,非但没赚到钱,还得赔钱!赔本的买卖谁做呀?你会做吗?我脑子又没进水!为了这个赔钱货不被人贩子拐走,我也是迫不得已才把她锁在柴房里,你怎么能责怪我呢?要不是我替你照看着孩子,你一个被老公抛弃还带着孩子的女人哪里找得到工作?早就不知道饿死在那个不知名的街头上了!你也是个白眼狼,非但不感谢我,还来怪我?真是好笑哦……”
我从小就是个嘴笨的,与牙尖嘴利的五姐吵架,从没有赢过她一次。
这次也不例外。
被她骂哭了。
吴冬单手抱着小梅花,用力地拽着我的手腕,拖着我往外走:“别哭了,我们走!你就当你五姐早已死了吧!”
“死你个死人头,你才死了呢,你全家出门都会被车撞死……”我们走出去老远,依旧能听见五姐跳脚的谩骂声。
从五姐那回来后,吴冬像变了个人似的,脱胎换骨,不仅肯进花场赚钱,一有空就陪小梅花玩,希望能够逗笑她,最好是能引导她重新开口说话。
我以为这是:因祸得福。
便重新接受了他。
可我就是个蠢货,完全没想到这世上有“暂时性伪装”以及“以退为进”的战术。
狗是永远改不了吃屎的!
不过才过了八九个月,在我即将临盆之际,因小梅花误吃了拌了老鼠药的葵花籽,我与他吵了起来,他居然又动手打我,我下意识地挥舞着手里割草的镰刀砍伤了他的大拇指,下一秒,就被他抬脚一踹给踹趴在地上……
威仔就早产了。
还好这里是东莞,医疗水平挺高的,有惊无险,只是我这一年攒下的钱,几乎全用来给威仔交医药费了。
带着一个不会说话的三岁多的女儿,一个早产孱弱的儿子,我根本没办法继续工作。
吴冬又没什么本事,一个人赚钱,养不活我们一大家子,我只能带着孩子们回到消费较低的农村。
可我在家辛辛苦苦的带孩子,他在东莞搞飞机,一会儿因为打架被拘留,一会儿又因为买卖假钱被抓了进去。
反正,投机倒把的事整了很多。
就是不肯踏踏实实地吃苦赚钱。
在我忍无可忍又没米下锅的时候,我家婆又被我家公用扁担轰出了家门。
她肩上挎着一个大布袋,手里拿着一个饭碗,拄着一根竹子打狗棒。
一边走一边转着音儿唱:“各位父老乡亲,望你们行行好,发发善心,打发我一点吃的吧。”
相当的可怜。
我把她接到了我家里,拉着她的手,诚恳地说道:“妈,你替我好好带大这两小孩子,我去外面打工赚钱给你养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