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絮衣坊。
绣房内,文娘靠坐在椅凳上,双手还在微微发抖。
起初她并不明白苏小姐为何让她说谎,本以为苏小姐是要害谁,可今日一去,文娘才明白了。
分明是有人做了这衣裳,不知用什么法子让苏小姐穿了,以此来陷害苏小姐!
若非苏小姐又拿出了一件一模一样的,怕是…
文娘暗暗摇头,原来生在大户人家,也是如此不易啊。
她自小贫苦,生活多半是为了银钱发愁,她常对那些来选衣裳的贵女们羡慕不已,可眼下看来,不过是愁事不同罢了。
文娘微微叹息,就是不知,方才自己的话有没有破绽,可万万不要拖累了苏小姐啊。
丞相府。
晚枫院。
苏心娩的房门紧闭着,里面却是不停传来摔东西的声音,下人们在外面瑟瑟发抖,谁也不敢说一句话。
客院的事情已在府中传开了,兰桃怎么可能会陷害大小姐呢?不过是...
听命于人罢了!
听着房内的声音,众人更是惶恐不安,生怕自己什么时候就成了主子的牺牲品。
此时,房内的苏心娩满脸狰狞,’砰‘的一声,她抓起一个牡丹纹铜镜就用力扔了出去。
地上,铜镜的碎片混着茶杯茶壶及耳尊的碎片,甚至架子上许多摆件也都扔在了地上,可她还是没有解气。
她谋划多日,算准了苏轻默会穿‘国公夫人’送来的衣裙,可谁知...
那个贱人竟凭空变出了一件一模一样的!
“还有...”苏心娩身子发抖,眸子里的狠恶都快要将自己吞噬。
“还有那文娘!”
她满口谎言,分明是在帮着苏轻默对付自己!
她们分明是串通好的!
现在太子殿下定然认为,自己是个恶毒的女子了!
‘砰’的一声,苏心娩又是拿起妆匣子扔了出去,霎时,盖子被摔开,里面的胭脂散落了满地。
苏轻默根本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计划!
“紫藤!一定是紫藤!”苏心娩满脸狠恶,那神色都有些扭曲了
与此同时,孟府。
孟沁刚刚回府,便听见书房那边隐约传来了哭声。
呵,孟沁一笑,便兴趣浓浓的走了过去。
书房门前,一名家丁站在去门外守着,见三小姐来了,霎时一个激灵。
没有法子,他硬着头皮上前一步道:“三小姐,这…安姨娘在里面,这不能进啊….”
“哦?“孟沁瞪着大眼睛,看着那家丁疑惑道:“我不能进么?”
“您…”那家丁很想说不能,可以想到三小姐这秉性…
片刻,他忽然抬头看向天空,侧身随意道:“今日这天气倒是好…嗯…是个好天儿…”
孟沁拍了拍那家丁的肩,笑道:“这就对了嘛,识时务者为俊杰!”
说完,她走到门前侧耳一听,‘扑哧’就笑了。
一把推开书房门,孟沁笑道:“哟,安姨娘这是唱哪出?”
安姨娘正哭的梨花带雨,一见孟沁,整个人都定在了原地,那哭到一半的神情僵硬,着实让人想笑。
而孟老爷看见孟沁更是皱起眉头,满脸的生无可恋,那神色简直像个苦瓜一样。
“怎么了?”孟沁疑惑道:“安姨娘怎么停了?别拿沁儿当外人,你们继续呀!”
安姨娘恨不得给孟沁一巴掌。继续?继续个屁,继续告你状,继续骂你么?
这死丫头怎么就这个时候回来了?偏还没人通报一声!
此时,听见孟沁的话,安姨娘擦了擦眼泪,柔声道:“姨娘无事,姨娘只是…”
“只是什么?”孟沁拽了个椅凳过来坐下,说道:“我娘一没克扣你月银,二没立你规矩,三没将你扫地出门,你日日来父亲这里告什么状?”
“不是不是!”安姨娘不停的摆手道:“姨娘不是来…”
“不是来告状的?”孟沁挑眉道:“怎么?你是眼里进了沙子,还是呛了辣椒水?哭哭哭!成日就知道哭!我们孟府是出了什么事么?你整日里跟哭丧似的,是我爹亏待了你么?”
“没有没有!”安姨娘惊吓道:“妾身没有那个意思啊!妾身只是…”
“只是什么?”孟沁不耐道:“就安姨娘这个哭法,谁家若养了你这么个女子,怕是倒了大霉!安老爷怕就是受不了你这哭哭啼啼的模样,这才将你早早嫁人当了妾”。
“你…你…”安姨娘被骂得哑口无言,手中的帕子都要搅碎了,奈何嘴皮子没有孟沁快,只能脸憋的通红,恨不得给孟沁两巴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