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午时,云蘅腹内有些饥饿,只是她还得去赎那玉筱年,据嫣红说,那戏子现正在宝蕴楼搭台唱戏,要找到他简单的很。
原来这宝蕴楼就在聚宝坊对街,当真是巧!云蘅进了宝蕴楼,方知这宝蕴楼却要比聚宝坊雅致许多,猩红的地毯,璀璨夺目的琉璃灯,排排花梨木桌椅,非富贵而不得进。
二楼凌空布了一个巨大的戏台,台上花红柳绿,布景富丽堂皇。正对着戏台的是三层雅座,贵宾席却是二楼正对着的戏台视野最好的位置。
此时,那戏台上咿咿呀呀也不知道在唱些什么,听戏的也不少,个个全情投入,专心致志。
云蘅问过管事的,才知那在台上唱着贵妃醉酒的正是玉筱年。于是她也不急着走,要了些茶水,只想往角落里待上一会。
正往里走着,云蘅突然心有所感,猛地抬头,却正和一双眸子碰上!
那二楼雅座间,懒洋洋地斜支着鬓角,嘴角含笑,自上而下地瞅着她的,不正是那晚迫她下棋的怪人?
棋?云蘅头皮一紧,下意识地转身,就要逃出宝蕴楼,她可不想再和这个家伙对上!
噗——细微的不能再细微的声音。
云蘅听得见却躲不开,只觉膝弯一酸,踉跄了几步,险些摔跤。她愤然回头,果然,那人两指正夹着一粒花生米,朝她晃了晃!仿佛在说:再逃一个试试!
云蘅恨地牙痒痒,却不怀疑他的那颗花生米下一秒会往她身上的某个部位射!
“云小姐,我家主人请小姐到楼上一叙!”不知何时风昱已站到她身边。
那声音里憋着丝丝笑意,很显然云蘅的无奈和愤恨,他都看在眼中,并且感同身受。
云蘅深深地呼了两口气,便哒哒地奔上二楼,一推门便不善地抱着胳膊杵在门口。
姬澈一双眼睛还对着戏台,却用手指轻轻一指,“来,坐下!”
云蘅冷冷道:“你叫我上来,究竟为何事?”
姬澈这才将眼光从戏台上挪了回来,斜睨着她道:“何事?孤只想邀你一同看戏!”
“你邀我一同看戏,是用这个邀么?”云蘅捻起盘中的一粒花生,质问他。
那人眸光如水,清澈又无辜,“孤是怕你没看见,便轻轻地提醒你一下,孤在你上边坐着。你作甚如此生气?”
云蘅:“……”
风昱在一旁扶额,他家主子实在是……一言难尽!
就这样互相对峙了片刻,云蘅的气突然就消了,有一刹那,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竟似孩童一般……重活这一世,她还从未有过这样喜怒形于色的时候!
云蘅不再多言垂下眸子,随意拉开一个椅子,大喇喇地坐下,反正她到宝蕴楼也是为了等玉筱年,在哪等不是等?更何况这儿还有这么多丰盛的点心。
云蘅也不客气,抚着肚子大快朵颐。
结果,那怪人还真的只是邀她看戏?居然没有再和她说话。
吃的正酣,一杯清茶被推到她的面前,那修长的手指筋骨分明而好看。
云蘅捧起热茶,看着他的侧影,有一丝惊艳,这或许是世上最优美的轮廓?
这时掌声稀稀疏疏地响起,戏唱完了,玉筱年下了戏台,云蘅连忙抹抹嘴,“那个,那个……你,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