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蘅摸摸袖袋中的银钱,觉得差不多了,便装模作样地看了两圈,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地迈出了大门。
午时刚过,日头还大着,晒在身上暖洋洋的。
云蘅半步未停,凭着脑海中的印象,一路来到七弯巷。她还记得,巷口处有家百年药铺。
寻到门口,发现屋顶上“华佗圣手”的铜匾已陈旧斑驳并摇摇欲坠。
“老板!”
云蘅轻唤一声,店里满是草药的清香,可空空荡荡没什么生意。
身后尾随跟踪的人也闪躲到墙角下,不远不近地注视着云蘅。
真是阴魂不散!
云蘅暗自皱了皱眉头,自从出了赌坊,她便发现被人跟踪。
今日赌坊之策她自认行事滴水不漏,不过区区二百两怎么叫人盯上了。
过了半天,药店的伙计终于出来了,“客人想要什么?”
“可有坐诊的郎中?”
“有有!”伙计忙不迭地进屋请出一个老态龙钟的郎中。
老郎中伸出手,却半天未见眼前人伸出手来给他号脉,打着哈欠,略有些不耐地抬起眼皮,“伸手过来!”
云蘅摇摇头,拱拱手道,“非在下有病,只是想请先生开一副可暂时绝子的药剂。”
老郎中闻言看都没看云蘅,抽过一张纸龙飞凤舞地写下方子,递给伙计,“抓去!”
看他这驾轻就熟的样子,似乎不止开过一次,云蘅自然晓得大家族里常有勾心斗角害人子嗣的事情,生怕老郎中也开那些伤人本源的方子,于是连忙加上一句,“老先生,在下需要的是那种不伤人身体,只是短期绝孕的那种。”
老郎中这才抬眼道:“一天一剂连服半月,能绝孕一年。若想去了药效,便再服半月的益母红花活了经血,便又可受孕。”
末了老郎中又加了一句,“小丫头放心,这药若不长用,对身体无大碍。”
小丫头?原来自己的装扮被他识破了!
云蘅也不尴尬,躬身作揖道了一声谢。
伙计手脚麻利地包了几大包药,“公子……哦,小姐,这药您拿好,可别洒了,若是撒了再过些时日可就配不到啦!”
“这是为何?”
“生意不好,掌柜的要将店盘出去了!到时撤了药柜,许是卖给别人改成酒楼什么的。”
云蘅脑子里突生了一个念头,“你这地方虽大,可位置偏僻,不好卖吧?”
“谁说不是?东家急着要钱,挂牌都好几天了,也不见人来买,这不东家昨儿从五百两又降到四百两了。”
云蘅确定了心中所想,便不再多问。她想起来了,前世皇城闹瘟疫,一时酒店茶肆全都歇业,唯有薊京几家药铺身家水涨船高!
云蘅付了银钱也不再多说什么,走出药铺。她穿行在大街小巷人流间隙,其姿态飘逸自在,可实则速度极快,不过两三个街巷便没了人影。
红袖派出的探子停留在街心,左右张望急得直跺脚,只得折回药店去探问,可店伙计却也一问三不知,只道那乔装打扮的女子来药店抓的是绝育之药!
红袖得了探子的回报,有些讶异。她手下这几个人是武功高手,却叫那丫头溜了,可见她并非是个普通人。
她只得回青璃居,向康王殿下如实回禀,“主子,那姑娘溜了,途中只去药店抓了一副药,那药是……用来绝育的!”
凌墨北折扇一收,眉头紧皱,心头暗恼,本以为是个与众不同的小姑子,原来也是那样不知羞耻的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