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遨不知道杜思仙和仲求真有什么关系,好奇问到:“那为什么不用‘非常手法’让那个仲祖说实话呢?”
“那人之魂如风中之烛,经受不住摄魂之术。”判官绕过寺庙大殿来到后山,这里塔楼众多,看来放有很多人的骨灰。
“这里不是没有仲求真的尸骨吗?”敖遨不明白为什么来这。
“活人会说谎,但死人不会。”判官飘然至一众塔楼上空,捏了个道诀开始施法,红光如波浪在塔楼上空蔓延开来,看样子是在搜寻仲家祖先的骨灰。
判官将指尖红光一弹,莹莹红珠在空中漂浮游走,不多时立马落到一个塔楼第四层的窗口,塔楼里对应的应是仲家祖先。
判官带着敖遨遁入塔楼内部,果然发现了仲家的牌位及牌位后的骨灰盒。
很容易在林林总总的盒中找到仲求真父亲仲显的尸骨,判官迅速施展归冥启魄诀,闭目凝神查阅仲显生前与仲求真有关的记忆。
四周寂静无光,敖遨不安地紧贴在判官身旁,见他半天没动静,敖遨心里七上八下,搓着双手打发时间。
“崔府君……”过了会,敖遨轻声唤到,不知道有没有查到什么。
一只有力纤润的手握住了敖遨不停搓弄衣角的小手,这熟悉而冰冷的温度正是来自判官,敖遨心中一阵悸动,然而脑海中很快浮现一段不属于他的记忆,打断了他懵懂紧张的心思。
记忆片段中,仲求真聪颖过人,在医术上有着过人的天赋,作为仲家长子、未来传人,仲求真不负他父亲厚望,在他弱冠之年已悟透仲家传家医书《百药求真集》,在一众内亲外戚子弟中,一枝独秀、锋芒毕显。
记忆一转,一日,仲显给杜家传书一封,信中道:“兄弗升惠鉴,自狮山出师一别,已二十余年矣,近可安好。秉先师之遗训,承两门之传扬。今犬子学术小有所成,差强人意,图二门相倚共进,特邀世兄携思仙一聚。书不尽意,盼即赐复。弟显亲笔。”
另一面,仲求真自小被教导仲家与月晖庄杜家师出一门,祖师药王狮规定,大弟子习《毒王录》、小弟子修《百药求真集》,以达医毒共进,门下传人应互相取长补短,合作济世。
仲求真自行医以来,经手病人无数,尚无一人不曾恢复康健,自认医术已师承一脉,何须与杜家双修。见父亲相邀杜家,让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杜思仙指点自己,心中甚是不满,一个工于毒剂的旁门左道怎担当得起行医济人之责。
仲求真收拾行囊擅自离开出云城、留书一封,势要自己成为名扬四海的医者,在功成名就之日衣锦还乡,借以证明行医问道单凭医术便已足够。
杜弗升携同独子杜思仙不远千里从南方月晖庄来到中原的出云城,二人受到仲家上下的贴心招待,旧友重逢仲显自是满心欢喜,但仲求真的离去也让他心生自责。
仲显无奈将儿子的离书交与杜弗升,内心十分懊恼、自责说道:“都怪我过于纵容,让他如此忤逆自大,我已派人四处打听他的去处,定将他捉回来。”
杜弗升却笑道:“求真志存高远,师弟应感到高兴才是。切磋学术不急于一时,趁此机会,我倒愿意让思仙也外出历练一番,年轻人多长些见识增加阅历,对自身学习很有帮助。”
话语间,很是理解。杜思仙遵循父命,不日便从出云城启程。
再无过多的记忆出现,敖遨睁开眼睛,周围仍是漆黑一片,察觉到判官要松开手,敖遨下意识反握住,犹豫中小声道:“我看不见…”
耳边突然生风,站定后二人已来到塔楼外,借着天边的悬月,周围的环境渐渐浮现在眼前。
“那后来呢?”想到离开家的仲求真,敖遨忙问。“之后仲求真再未回过出云城,直到客死异乡。”判官说道。“那他的爹该多伤心啊…”敖遨想到记忆中做了一辈子好事的仲显,替他有些心酸。
“仲显已投胎转世,前尘往事一笔勾销。”判官的回答依旧没有人情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