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顺妈妈还穿着昨天的那一身衣服,绿色的短袖内搭外面罩着一件牛仔蓝的衬衫,内搭的领口已经磨烂了,衬衫也洗得发白,看样子是穿了好多年。她脚上是一双军绿色胶皮鞋,鞋子的后跟磨平了,边角也都开了线,左脚的大脚趾还露出脑袋来,不知是哪家不要丢出来的让她给捡着穿上了。
这任谁看都是一副穷困农民的打扮,和那风餐露宿食不果腹的流浪汉相比,也没什么区别。所以姜小米乍一看到她时才动了恻隐之心,把自己的饭卡给她用。甚至她都想过要给她一些钱买一身衣服换。
当时王小顺的妈妈对她也是千恩万谢的,没想到转个身的功夫就翻脸不认人,还反咬她一口。
王小顺妈妈已经不在意别人怎么想的,她儿子没了,世界都崩塌了,还有什么是可以失去的?索性就破罐子破摔大家都别想好过。
她笑容狰狞,漆黑的眼底像深潭一样的冰冷,“姜大夫,你看到我心里害怕吧,不然你怎么不说话呀,你不是说你行得正做得直吗,你为啥出现在这里?这可是殡仪馆,如果说白天是巧合,那你晚上怎么还来了?我看人家刘羽嚣妈妈说的没错,你就是故意把急诊室的那些病人们都治死掉,送到微山殡仪馆里来,你好赚钱抽成。”
说起这个她仿佛赢了一样的看向身边的人,“你们都听到了吧?我儿子就是被这个庸医给害死的,我还以为她是个好大夫呢,没想到她这披着医生的皮做蝎蛇心肠的事情。”
周围哪儿有什么看热闹的人,那些车祸意外离世的往生者家属们还抱在一起崩溃地哭着,谁有心思去听别人家乱七八糟的事情。
倒是本地民生频道的媒体记者和摄像师,两人对了个眼神凑过来悄悄地拍着,还有几个年轻小伙举着手机在那里来回地晃,不知道是在录视频还是在拍照片。
看到这么多人关注到她这边,王小顺妈妈越说越激动,她惨白着一张脸哭诉着自己儿子的努力与不幸。听得一旁的刘玉嚣妈妈往外挪了挪想要让自己的存在感低一些,最好就是大家都忘记她。
王小顺妈妈的目光突然寻过来,哑声问,“那个刘羽嚣妈妈,我说得对吧,姜大夫不承认是因为她心虚,她心虚就是因为她做了这些事情。”
既然已经喊到自己,刘羽嚣妈妈对姜小米印象也实在差,她冷笑了两分,“我也有学医的专家朋友,人家也说过喝了一点点有机磷稀释液是不可能中毒死亡的,如果抢救得及时,用的药有效,完全能把王小顺救过来,就怕是那个参与抢救的大夫有什么别的心理。”
为了增加自己的可信度,她有举例子,“在场的各位都可以去查查,每家医院都有很多喝了农药被送去医院救治还能存活的人,人民医院上个月就有抢救过来的。”
刘羽嚣妈妈这副信誓旦旦的样子,令王小顺妈妈更有底气对待姜小米。
姜小米已经没有耐心跟这两个人耗时间,她要开车送孕妇去医院,她皱着眉头看着王小顺妈妈,“你们有什么事情等我回来再说,我现在有事情要去一趟离这里近的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