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咳咳……”
陈怀嬴在一阵频繁的咳嗽声中醒来。
有点起床气的他正想张嘴骂街。
下一秒。
愤怒就被惊恐取代。
环顾四周。
陈怀嬴看到。
黑板上用粉笔书写的沉着冷静,认真答题。
黑板下坐着的双目锐利,频繁咳嗽,戴着监考证的中年妇女。
左右一个也不认识的陌生面孔,以及后桌疯狂抖腿一直影响他的傻der。
还有眼前09年全国高考英语试卷。
这一切的一切,全都在告诉陈怀嬴,他重生了!
“怎么会这样?”
陈怀嬴掐着自己的胳膊,他不是在做梦……
思绪飞回昨夜。
临江大桥附近。
陈怀嬴的车停在偏僻处,一边欣赏繁华夜景,一边打着电话。
电话那头苦口婆心的正是他几十年的好兄弟,赵培森。
“老陈,公司业绩现在蒸蒸日上,你考虑一下回来跟我一起干吧!联席CEO的位置,兄弟一直给你留着呢!”
陈怀嬴吧嗒抽了口烟,手在方向盘车标出摩挲,对着身下卖力的女人轻声说了句,“轻点。”
“老陈?你干嘛呢?”
电话那头再次传来赵培森催促的声音。
“算了吧,钱够花了,不过老赵,还是谢谢你想着我。”
“老陈,你……唉,这么多年了你就一个人带着小玉,也不找个伴,如果叔叔阿姨当初没有车祸,你娶的不是唐露露……”
赵培森说到这里似乎终于意识到不妥,迅速结尾了话题,“可惜……如果一切能重来就好了。”
陈怀嬴被死党一说。
脑海里压抑许久的记忆涌现。
顿时又想起了他沉闷苦逼的前半生。
年轻时的他性格别扭,老实巴交,稍微出头一点的事都会选择逃避,总是觉得这丢人那丢人,做什么都畏手畏脚。
高考时失利,嫌复读丢人,就硬着头皮念了个双非。
为了逃避这次失败,他删了所有高中同学,变得更加封闭自我。
整个大学也浑浑噩噩,在宿舍打游戏中混过。
毕业后找了份工作,处处受打压,但不想父母担心,就一直将就干着。
从高中开始同桌的初恋,直到大四那年才追上。
可结婚后。
又开始一地鸡毛。
老婆唐露露刁蛮任性,对他各种挑挑拣拣,嫌这又嫌那。
上司变本加厉,各种给他穿小鞋,抢他功劳,让他活的不如狗。
姐姐留下的小侄女原本是跟爸妈一起生活,陈怀嬴几次想接过这个担子都被唐露露阻拦。
种种压力下。
他终于撞到南墙觉醒开悟,在死党赵培森的带领下创业,事业渐渐雄起,买车又买房。
然而就在他34岁一切雄起,准备让爸妈享福,让妻子闭嘴,大显男人本色时。
爸妈遭遇车祸,当场死亡。
随后,老婆唐露露又说自己遇见了真爱,连婚都没离,就抛下正值低谷的他,跟着一个小樱花润出去吃海鲜去了。
这之后。
陈怀嬴心如死灰。
家都没了。
他还在这满是泥泞的俗世挣扎个屁?
当即在公司上市后套现离场,从此过了整整4年挥金如土,沉溺酒色的打桩机生活。
回忆到这,38岁的陈怀嬴情绪低落,随口敷衍了几句,挂了赵培森的电话。
身边连姓名都忘了的女人,突然贴了上来,在他胸口画圈圈:“小陈总……”
“下车吧,自己打车回去。”
女人愣了一下,满是情欲的眼里布满迷茫,继而搂住陈怀嬴的脖子,凑到他耳边,吐气如兰,“小陈总别逗人家了,这儿这么偏,我上哪打车去……”
这往日情调满满的举动。
这一刻在陈怀嬴看来极端反感。
“下车吧。”
陈怀嬴开了锁,推开女人,抽出一张湿纸巾,仔仔细细的擦拭脖子上的吻痕。
“有病!”
女人受不了这侮辱,当即气鼓鼓的拉开车门,踩着恨天高下了车。
陈怀嬴随手甩出一沓钞票扔出车窗,受不了这侮辱的女人似乎又变得大度起来,捡完地上的钞票后,离开时还不忘向陈怀嬴抛了个飞吻。
陈怀嬴又点了一根事后烟,眯着眼睛想事情。
嘴里情不自禁的重复着赵培森的话,“要是一切能重来……”
念着念着。
不知不觉困意上涌。
陈怀嬴迷迷糊糊睡着。
再醒来就回到了高考考场。
“赵培森你这王八犊子,是不是烧香诅咒老子了,真他么重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