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李楠,他简直不敢想象以李楠的性格一旦知道这种关系,李楠会有多么糟心。
余天明心里酸苦,重生这一回,原配老婆刘青青没了,现在好不容易遇上一个动了真情,转头又是一场空,他都不敢相信下一个到来的究竟是爱情,还是意外。
余天明一口接一口的抽着烟,压下心头所有的不甘、心酸、痛苦,还有愤怒,尽力的保持着理智和清醒,只觉得活着真累,真苦。
“李哥,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李斌心里乱糟糟的,瞧了瞧始终低着头的余天明,不知道是该埋怨,还是同情。
如果没有这层关系,抛开那些门当户对的旧观念,他其实更愿意妹妹能找到自己的幸福。
无奈,造化弄人,这是一段孽缘。
轿车内沉默无言,悄无声息的开进一处高墙大院。下车后,余天明握紧了拳头又松开,吐出一口浊气,调整好心态跟着李斌走进庭院。
堂屋内,余天明刚踏上门槛的台阶,身着军绿色常服的李良华微微眯起眼睛,猛然站起身,连声道:“真像,真像。”
李良玉目不转睛的看着余天明,也跟着说,“确实像,跟大哥参军前简直一模一样。”
被两位位高权重的大人物盯着,余天明浑身有点不自在,李斌笑着道:“二伯,爸,你们别吓着人家,他就是余天明,目前在港岛大学念书。”
李良华也觉着失态,实在是太像了。
大哥牺牲时,那会,他19岁,至今都还记得43年前的那天夜里,大哥穿着军装匆忙赶回帽儿胡同的老宅,临行前和兄妹几人告别的场景。
刚才见着余天明走进堂屋,他仿佛回到四十多年前的那天夜里,以为是大哥回来了。
“小余,请坐。”
李良华回过神,伸手一指盘边的紫檀圈椅,又对李斌道:“让小罗泡几杯茶来。”
余天明笑着点点头,客气道:“伯伯好,谢谢。”
等余天明落座后,李良玉微微一笑,和蔼道:“小余,你好,让你大老远从港岛跑到京城,实在不好意思。
是这样,我这里有件事和你家有关,这件事对我们来说很重要,我想当面向你了解一下情况,你看方便吗?你不用紧张,是好事。”
余天明笑了笑,简洁道:“我都方便,您请问。”
李良玉直接道:“小余,你二爷是不是叫余飞鹏?”
二爷的故事,余天明听余有年讲过无数次,二爷是他们整个家族的英雄。
“是的,我二爷的真名叫余定武,以前是国军的营长,投诚后改名叫余飞鹏,参加过抗美援朝战争,在战场上受了重伤,断了一只胳膊和一条腿,二爷就这样退伍返乡。
我们家祖上是地主大户,那个年代成分不好,二爷又有当过国军的背景,为避免给家里带来灾祸,投诚后,二爷一直都是用余飞鹏的名字。”
李良玉恍然大悟,呵呵笑道:“难怪一直找不到,原来是这样。”
这时,李斌和端茶的保姆一同走进堂屋,李良玉见状,打住继续谈话的念头,亲切的招呼余天明用茶,李斌找了个位置也跟着坐下旁听。
等保姆走后,李良华笑着道:“小余,你知道自己有个姑奶吗?”
余天明点点头,不慌不忙道:“知道,我姑奶叫余定秋,十二岁时,在前往汉口逃难的途中与家里走散,这些我是听我爸讲的。
我爷爷还在世时,年年都会去老汉口码头找姑奶,二爷当了国军营长也一直托人找过姑奶,不过都没能找到人。
我爷爷临终前有过交代,第三代中如果有女孩出生,取名时一定要带上秋字,我堂姐叫余立秋,这是为了纪念失散的姑奶。”
李良华点点头,继续问,“那你知不知道,你爷爷和曽爷爷那一代人住在哪?”
余天明想了想,摇头道:“这个我真不知道,只听我爸说过,我们余家以前是铁城有名的大户人家,曽祖父好像是一名秀才,我爷爷三兄妹自小读过家学,所以能识文断字,我二爷就是因为会识字,所以19岁不到就当上国军营长。”
李良华朝李良玉看了一眼,余天明所说的情况和他母亲早年说过的情况基本一致,这些陈年旧事李斌这一代人基本都不知道。
“好,小余,我想了解的情况就这些,中午让李斌带你去吃饭,吃完饭后先安心住下,有什么其它需要,你直接和李斌说,晚点我再联系你。”
余天明站起身,客气的道了声谢,跟着李斌走出高墙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