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生，你捂着屁股作甚？”
五斗道长掂量掂量尾脊骨的重量，又仔细掰开骨头缝隙，一阵金光随即从中溢出。
“我......”
“没事，这玩意是附身的，等晚上的时候我去县城将‘勘明鱼镜’借来，到时候就知晓这玩意的具体功效了。”说到这，五斗道长又笑了笑：“这东西受了星君的赐福，可不同于一般法器，你可要好生呵护。”
“弟子知晓。”
曹春生低下头，他看着书生尸骨化作的白灰，又道了一句：“师傅，咱的法器都是以邪魔的尸骨所铸吗？”
“也不全是。”
五斗道长将星君像小心归回原位，他看着逐渐化作光点消散的三牲，摇动了下铃铛：“宜生，我问你，你可知邪魔是如何诞生出来的？”
“水德气衰落，仙朝业力肆虐所至。”
“对，水德气！”
他指了指自己身上的黑鲤鱼：“这是水德气所凝聚出的镇朝仙兽黑鲤鱼，往上又有墨螭龙，三爪墨蛟龙。这些仙兽代表了朝中的等级，越是像龙的，官阶越高。”
“至于业力....”
他看向手中的尾脊骨，递了过去：“业力也算修炼能源的一种，而这些被业力造化出的邪魔，自然就是天生的珍宝。一些修士故意扰乱城池秩序，就是为了造出邪魔，夺其身修炼。”
曹春生接过尾脊骨，塞在随身的袋子里：“那这次.....”
县里有宫织所在的邪魔组织，或许他们的目的也是为了造化出其他邪魔，来以此获得修炼物资。
毕竟。
不见光的树总是长的矮。
五斗道长笑了笑，手里三清铃也忽的一停：“县里确实有些隐患，不过没甚厉害的，他们只是藏匿手段厉害些，等到北益县的起义被平，县令安书铭就会去府城借来重宝，到时候，有那些邪魔苦头吃的。”
“只不过....还要封城到县令回来才行。”
话语至此。
五斗道长敲了敲曹春生脑瓜：“我知晓你山下的事情多，你就与我道个话，需要多少时间才能解决山下之事，需要多少时间才能与我好生修炼？”
“我....”
曹春生低下头。“我也不知.....”
周围一阵沉默。
五斗道长蓦的叹了口气：“有什么问题尽管与我说，能帮的师傅都会帮你，不过，你可莫要忘了你在山上是要干什么的。我年轻时也与你一样爱弄事，空废了许多时间。我不希望你和师傅一样，一样沉迷在凡尘的喧哗之中。”
“修道，习静才是它的本质。”
“弟子谨记。”
五斗道长挥袖离开，走的时候扔下一块令牌：“这几天可不太平，我应了安书铭的话语要看着县城，这些时间可能不在山上常住。令牌能管着山里的油墨迷阵，你可拿此物下上山。”
“是，师傅。”
曹春生抬起头，五斗道长已经消失在原地，只有案桌上的香依旧在燃烧，冒着袅袅白烟。
“师弟！我饿了！！”
宋宜心的声音从大殿里传来。
如今法会一过，他们又该每日擦拭星君像、诵读道经。
“我下山给你买，等会儿。”
“带只鸡！”
“好。”
——————
曹家酒楼，卧室。
一天的热闹法会散去，原本清冷的桌上如今都残留些饭食的痕迹，不过不同以往的土豆猪肉、小米酒，这桌上都是卤好的虎肉腱子、新酿的梅花酒。
肉香，酒气，久久不散。
“掌柜的，三只鸡，三碗肉丝面，还有其他的吗？”
“够了，先吩咐厨子去做。”
孙锦小步离去。
曹春生躺在床上，把弄着书生化作的尾脊骨。五斗道长出去前落了迷阵，自己又有令牌，这几日到是可以偷摸的下山来看看酒楼的情况。
他伸手拿过桌上的账本。
上面记着法会那一天的所有详细收入。
“茶水收得一千三十二枚铜子，虎肉、面食等共计收得五千六百七十枚，酒水收得三千五百一十三枚，其余零散的小吃、糖果、下酒菜等约莫着六百三十枚。”
“共计，一万零八百四十三枚。”
“除去一些原材料，净利润共计八千三百枚五纹铜子。”
八千多枚，也就八十多枚三纹铜子，还不及赵乙随手拿出的一张票据。
摇摇头。
曹春生放回账本，眼神盯着尾脊骨。
【中斗第三星——冲和尾脊骨】
“邪魔书生精髓所在，尾脊长度随心所变，内含痛苦哀嚎之怨念，本是阴毒至极之物，但书生心含圣人言，所行事亦是有德之事。又受了本招李法坛净化，中斗第三冲和至德真君所落福光的照耀下，今阴毒化纯和，彻底散了邪气与怨念。”
功效：庇护肉身，驱除怨念，口中言语可膨胀肉身。
言语：你们都在骗我。
“都在骗我.....”
“到死了才醒悟过来，真是蠢书生。”
曹春生晃晃头，他看着手中三寸长的尾脊骨，心念一动。
邪魔书生的脊椎模样浮在心间。
咔嚓~！
骨节相互挤压声自他脊椎处传来，与之前吞了宫织残魂所落下的感觉一模一样，曹春生能够清晰的感知到，自己脊骨正在脱离背部，所脱落的肋骨接连缠绕定住肉身，脊骨则的从屁股根处钻出，径直的甩落一道血水。
“真成邪魔了.....”
他看着手中的冲和尾脊骨叹了口气，将它放在自己一丈长的脊骨上。
一阵金光闪过。
他尾脊骨随即多了一道隐约的金色。
“不错，以后斗法又多了个手段，就是不知道，日后这邪魔杀的多了，这乾坤袋能否给我回炉一下？”
尾骨甩动，好似多了条手。
咚咚咚~！
“曹大哥？你在吗？”
眉樱子的敲门声从门外传出。
曹春生匆匆将脊骨收回体内，他看着地上甩落的血水，随便拿了个衣袄将血水盖住，便堵在门口开了门。
清香拂面。
眉樱子的芙蓉腮泛着些粉。
“作甚？”
“多谢曹大哥帮那些小乞丐们筹集钱财。”她拽着衣角，抬头时额头上的发丝垂落肩膀，左右望了望里面：“曹大哥屋里有人吗？”
“没人，你来就是为了这事？”
曹春生把屋子堵的严实，眉樱子左右进不去，只好站在门口一边抚顺发丝，一边抿着嘴：“嗯.....曹大哥最近有没有时间？我想替那些乞丐请您吃个饭。”
“一场交易而已，用不得这般。”
曹春生关上门，视线刚好看见底下正抓着面条的孙锦，他看了看眉樱子道：“你若有心，就好好替我探查些你家楼主赵乙的踪迹，有这些情报就足以。”
他一边说一边侧过身子，眉樱子只能让到一边。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