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晏臣欣慰点点头,又在老婆的不满视线中瞬间换上一副嘴脸严厉正色道,“太不像话了宋初晨,一点都不团结友爱。”
长桌另一头的宋初晨懵逼抬起小脸,嘴唇边还挂着黄澄澄黏糊糊的饭粒,对于突如其来的训斥有点茫然。
宋时薇睨了身旁的严父一眼,轻声嗔道:“在吃饭呢。”
意识到自己又一次成了父母play的一环,宋初晨黑眼珠转了转,迅速计上心来:“爸爸,下周小提琴课你陪我去好不好?”
不等纪晏臣答话,他接着补充:“教琴的老师很漂亮。”
纪晏臣冷眼瞥过来:“她漂不漂亮跟我有什么关系?”
宋初晨天真眨了眨眼:“之前你不是说我幼儿园的老师好看,还给她留了电话?”
宋时薇听言侧目望过来,纪晏臣被诽谤得莫名其妙:“我什么时候……”
他突然顿住,恍惚想起来,是有这么回事,有天他去接他们俩时跟老师寒暄了几句,对方说园里想请警察叔叔给小朋友们做安全知识讲座,他婉拒后把宣传科的电话给了对方。
他不禁扶额暗暗苦笑,这小子,长大后不干媒体都屈才。
一旁的宋时薇见他忽然沉默,似笑非笑问:“还真有这么回事儿?”
纪晏臣刚要启唇解释,桌子对面的告诫奶声奶气传来:“爸爸,父母要给孩子树立诚实的好榜样。”
纪晏臣给气笑了,这小子现在还教上他怎么当爹了?
宋时薇转身拿纸巾擦干净纪璃唇边的咖喱汁:“宝贝,哥哥说的是真的吗?”
纪璃摇摇头,声音软糯糯的,但语气坚定得像是要入党:“老师没有妈妈漂亮。”
宋时薇被她哄,连带着孩子爹也父凭女贵,得到了原谅。
哥哥趁着父母不注意,低头忿忿道:“纪璃,叛徒。”
妹妹吃了口蔬菜,淡定一掀眼皮:“你不想吃炸鸡啦?”
饭后纪晏臣收拾厨房,两个孩子在游戏房玩儿。
宋时薇把他买回来的全家桶拿到主卧的阳台,掀开盖子,从里面拿出一棵小盆栽放到木头花架上。
她也不记得他们这个习惯具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大概是在结婚不久后,有一次他们俩发生争执冷战了一宿,第二天下班回来时两人还是谁都不肯先说话,沉默吃完晚饭后她去浴室泡澡,点开灯时看见浴缸旁的置物架上放了一束花和一杯饮料。
从那之后家里的花就越买越多,不开心时要买,开心的时候也要买,还有各种生日节日纪念日……开始时是花束,后来她嫌生命期太短,他就换成了盆花,还专门花一个周末做了整面墙的木架,最早的一盆蔷薇越爬越高,现在快要攀到棚顶。
宋时薇唇角微微翘起,垂眼看着今天新晋的瓷白花盆,淡紫色的小花郁郁葱葱,花瓣很碎很密,显得毛茸茸的。
她拿起喷壶喷了两下水,坐在藤椅上看着落地窗外。
已经是深秋,外面是萧瑟秋风里的万家灯火,阳台这一方空间却温暖而静谧。
幽淡的草植气息萦绕在鼻息,暖黄色的壁灯懒洋洋地倾泻下来,她的心脏也被这种平静的安宁缓缓填满。
纪晏臣走进卧室,关上门叫她:“老婆,我领带在哪里?”
宋时薇转头给他指明位置,随口问:“你又有哪个战友要结婚?”
他拉开抽屉,漫不经心答:“上次你见过那个…”
他话说到一半,视线突然在领带旁的陌生盒子上顿住。
宋时薇回过神来,忽然想起什么,匆匆站起来要阻止他,不小心被椅子绊了一脚:“你别…嘶!”
宋时薇疼得弯身捂住了腿,纪晏臣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大步迈过来,在她身前蹲下:“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