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炉就五个没染黄的，”

乐风说道，“成品率才25%，所以这两天就一直犹豫着要不要动火。”

“有解决办法吗？”

赵万和问道。

“霍爷说无烟煤兴许能好点，”

乐风说道，“但要从根上解决问题，还得脱硫，用脱硫的煤才行。”

“有问题咱一步步解决，”

赵书记说道，“咱先用无烟煤试试。”

“去打听过了，”

乐风说道，“无烟煤只卖国家单位，咱花钱也买不来。”

“无烟煤的事我来解决，”

赵书记说道，“县化肥厂就用的无烟煤，莫厂长跟我一起党组学习过，匀点过来应该能行。——一会回去我就给他打电话。”

“那咱门就用无烟煤再烧一炉。”

公社一行回转时，乐风单独叫住黄雁翎，附耳说道：“你走慢点，走后面。”

“……”

黄雁翎疑惑望着他。

“像蟠桃。”

“？”

“身材太好，后面看着像两个蟠桃。”

黄雁翎听得耳根子都红了，拿胳膊肘顶顶他，警告他正经点。

“记得以后出去都走后面，免得让人白白捡便宜。”

黄雁翎晕红着脸瞪住乐风，走时倒是默默走在队伍后面。

乐风送到标志牌的位置，驻足一会，黄雁翎回头看见他，就抽出手绢来散开了按住一角遮挡在后腰上。

乐风就笑。

……

乐风回到家里，觉得肚子有些饿了，去灶房一看，冷锅冷灶的，忙找来幺妹乐荷问道：“妈呐，还没做饭啊？”

“妈洗衣服去了。”

幺妹答道。

乐风一拍脑门，醒悟过来，心道糟了。

赶紧转出门去朝大堰塘跑。——但是晚了。

孙桂英端着洗衣盆正往回走，乐云紧随在后面。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看着乐云在孙桂英身后冲他吐舌头，乐风就明白了，——卖笔记本的钱又被孙桂英截胡了。

今天是星期天，是乐云去竹林公社和红星公社收款的时间，孙桂英掐准了时间，估摸着乐云快到家了，宁愿晚点做饭，也故意拿了脏衣服去大堰塘的石埠头捶洗，等乐云到了，便强行行使家长的职权，让乐云把收到的钱上缴。

没柰何，之前已经发生过一次了。

孙桂英截胡成功，走起路来雄赳赳气昂昂的。

“妈，你何必呐。”

乐风跟在孙桂英身后憋屈道。

“你现在可是欠了一屁股债的人，”

孙桂英说道，“花钱又没个数，钱不存着，到年底了，家里锅碗瓢盆都得让人搬光了。”

“妈你存着可以，我用的时候得给我吧，——我现在急着用钱呐。”

“用来干啥？”

“入秋了，一天天冷了，我想给工人做套秋装。”

“只有国营的厂子里才兴工作服呐，你平时给他们发了工资就可以了，穿自己的有什么不好。”

乐风知道跟孙桂英道理说不通，只得作罢，一路唉声叹气走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