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
高压电叉在水底疯狂作业。
然而,电流声中,水面上始终没有翻腾起哪怕一条手指头长的小杂鱼。
“什么情况?鱼呢,特么的鱼呢?”阎金宝再也坐不住了,亲自上了捕鱼船。
“阎爷真见鬼了……”段老六举着鱼搂子,一脸懵逼道。
“不应该啊,就算饵料出了问题,这水底现成的小鱼小虾米总该有的吧?”治保主任吴顺摩挲着下巴,惊诧说道。
“你说秦家那小子不会有邪吧,我听老马说,他家先祖曾是桃花淀的水神,早一百年咱三个村的先人都是给他家打杂的。”田春芳蹙眉道。
“狗屁,都啥年代了,还神神鬼鬼的。”
“咱打不上鱼,他们不一样也是光的吗?顶多打个平手。”
阎金宝当然知道这茬,只是心头不服,有钱有势谁愿意承认祖宗是人家的奴才。
骂咧几句,他看了眼手表,还剩二十来分钟,再不上鱼蔡老板怕得多心了。
“吴主任、春芳,你让大龙机灵着点,老子这脸能不能保住,全看他小子的了。”阎金宝横肉一抖,冷声吩咐道。
“阎爷放心,咱们打不上鱼,对面更没辙,正好大龙船里还有一百来斤鱼,拿来充数对付小河村足够了。”吴顺明白他的意思,笑了笑道。
“阎爷,蔡老板两头盯着呢……”田春芳提醒道。
“他?”
“呵呵,他敢放半个屁?毕竟饭碗还捏在老子手里呢。”阎金宝喝了口茶,稳操胜券道。
“行,我让老六他们把小渔船开过去挡一挡光。”
吴顺对阎金宝的老谋深算还是很佩服的,当即领命安排去了。
“春芳,你去文曲星那探探风,盯死他们,随时微信联系。”
阎金宝今儿右眼皮子老跳,还是觉的有些不大踏实,又吩咐了一句。
田春芳却是走了神,楞在原地没动。
“咋地了,这么快心就到傻子身上去了,狐狸精!”阎金宝正在气头上呢,照着她挺翘的臀部就是清脆一巴掌。
“哎哟!”
田春芳回过神来,白了他一眼道:“阎爷,我这不是想着怎么给你分忧嘛。”
“分忧是晚上的事,麻利儿去,要不你可真的陪傻子睡觉了。”阎金宝冷哼道。
“陪就陪,老娘吃嫩草,还能亏了啊。”田春芳屁股一扭,上了自家小船。
“金生,走,去对面瞧瞧。”她招呼了自家男人一声。
“好叻,媳妇。”
马金生跟狗奴才一样,眉开眼笑的划着船往对面去了。
刚刚阎金宝冲春芳又是打又是摸的,他在外边瞧的清清楚楚,心里却一点脾气没有。
为啥呀?
春芳是高中生,心气高,他又文化没本事,长的一张蜡黄皮,人家响水村头一朵金花能嫁到他老马家过日子,这已经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了。
再者嘛,春芳是有点花,可捞钱也有本事啊。
光城头就买了两套房,村里盖着三层小洋房,还买了一辆十几万的小轿车,小日子被这婆娘拉扯的红红火火。
这还不说,别看春芳成天给他白眼,但对他马金生可是有求必应,打心眼里的好。
香烟是芙蓉王打底,手表、衣服一水的县城品牌店,头发用摩斯、发胶把他打扮的人模狗样,打牌的零花钱要多少给多少,真心不吝啬。
逢年过节去外面走亲戚啥的,春芳这身材、脸模子走到哪,不得让亲戚朋友们羡慕的眼红上火。
哪怕是床上,人家春芳除了不愿意生孩子,其他可是尽心尽力,把他伺候舒舒服服的。
他马金生一个土包子农民,仗着春芳,一不用下地,二不用干活,一天到晚钓钓鱼、打打牌、三五狐朋狗友下下馆子吹吹牛皮,这种神仙日子简直不要太香。
春芳这种好媳妇,在马金生看来,那就是满世界打灯笼也找不着第二个的。
马金生想的也简单,什么男人自尊,都特么是浮云,日子咋过不是过,有这点盼头乐呵乐呵就得了。
至于春芳水性杨花,爱跟谁好好去,村里的闲言碎语他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春芳跟阎金宝还有几个村的后生仔在家里、在地里滚,他只当眼瞎了,全看不见。
有时候怕伤了媳妇面皮,还会偷偷在附近给她望风。
反正只要不离婚,还跟春芳在一口锅里吃饭,有好日子过,他就阿弥陀佛了。
“金生,你说咱们村会不会输啊?”春芳问道。
“不能够吧,对面那网子丢水里半天了没见起过,再说输了,也不打紧,一口恶气而已,又换不来三瓜两枣的。”马金生摇着橹,笑了笑道。
“咋不打紧了,输了,我就得跟小春搭两天伙,这么多人盯着,你以为说着玩呢。”田春芳白了他一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