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人虽然名字叫谦,拿钱做人可一点都不谦虚。
古月年少不懂事,跟风学了几样。自从听说那人很烂之后,恶心得不行,后来就再也没玩过魔术了。
中午时分,何大山带着村民来到新建好的祠堂。
按照惯例,女人在祠堂外面,男丁入内祭拜。
桂花嫂带着小石头来时,被何大山劝了下来。
“石头娘,今年的祭拜,你们就先不用参加了。”
名字被移出族谱的人,进去祠堂祭拜,他担心祖宗会跳出来打死他。
“为什么?”拎着供品的桂花嫂心里一紧,连忙追问。
今年她男人狗剩到现在都还没回来,她已经托人去问了两次,都说狗剩没回话。
她因为忙着备年货,以为她男人被什么事绊住了,竟也没有放在心上。
这时何大山竟不让她和小石头祭拜,肯定是有什么原因。
何大山有些为难。
直接说,你男人已经将你们娘俩逐出族谱。
大过年的,在这种喜庆的日子,说这么伤人的话,他自问做不到。
找个借口蒙混过去?可是他又没有做错事,为什么要撒谎。
吱唔了半天,何大山终于将问题抛回给当事人:“你去问狗剩吧,问了就清楚了。”
桂花嫂脸上浮起几分怀疑和慌乱,她突然想起之前狗剩临走那一天说的话。
难道,那个榆木脑袋,真的将自己母子俩逐出了何氏家族?
可是,如果是这样,事情不应该早就传得沸沸扬扬了吗?
在村子里,她为什么没看到别人异样的眼光?
大家和她相处,和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啊!
紧握着儿子的手,白了几分脸色的桂花嫂提着竹篮,显得有点失魂落魄。
何大山皱了皱眉头,虽然不忍心,但也没办法。
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只希望这石头娘自己找到自己的错处,赶快改正,不然他也说服不了狗剩。
手被捏得发疼的小石头抬脚踢了他娘小腿一下,不满地叫道:“你那么用力干什么?我手要断了。”
要是往日,桂花嫂为了在外人面前显示自己讲道理,一定会给她儿子似真似假地来上一巴掌。但是今天,她心乱如麻,一时忘了要教训她儿子。
何大山脸沉了下来,刚想开口教训,又猛然想到,这两人如今已不是他的族人,他实在没有办法像往常一样顶着族长的架子。
忍了几忍,他终于说道:“石头他娘,溺子如杀子,你可得自己严加管教。听说古老师开课到现在,石头一次都没去过。这么难得的机会,你也不懂得好好把握。就算不为认字,学一点做人的道理,总是没错。”
听到古月的名字,小石头眼光霎时凶狠起来。
就是这个臭女人,害自己的脸都不能看了。只要一出门,别的小孩子总要笑他是夜叉。
小石头没有听过完整的《西游记》,不知道夜叉是形容不好看的人,但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要不是他娘下了死命令,他早就拿着刀子去捅上古月好几刀了。
看着目露凶光的小石头,何大山心竟颤了一颤。第一次怀疑自己隐瞒消息,到底正不正确。
这个孩子,以后不会真的走上歪路吧?要不要趁现在将他们迁出草头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