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敢情好啊，魏先生也不是外人，就是这闺女脾气太倔强了，怕惹你生气…”

“我不怕，我又不是她爹娘，我是她师傅，是师傅那有不管徒弟的，你们不敢管，我来替你们管。”魏渊义气凛然。

“他爹，你说呢？这丫头脾气倔，不如交给魏先生，也好调教调教她。”王大娘问道。

“魏先生，谢谢你还惦记着孩子，这事儿…容我们在商量商量，行不？”王大福眉头微皱，心事重重的样子。

“还有什么可商量的呀。”王大娘不岔道。

“行，那我先走了。”魏渊起身告别，便离去了。

里屋，夫妻俩坐在炕头，王大娘翘着二郎腿，手里捏着蒲扇，埋怨道：

“你什么意思啊？还有什么可商量的？”

“这事儿可不行啊。”王大福断言。

夫妻俩一问一答。

“怎么不行了？”

“咱们不能送人家姑娘学唱小曲儿去。”

“唱小区儿怎么了？你看人家魏先生不是过的挺富足的吗？”

“再好也是个唱小区儿的，下九流，没人看的起。”

衙差、梆、时妖、打狗、脚夫、高台、吹、马戏、娼妓。

“魏渊他就是个高台，吹拉弹唱的艺子。”

“咱们不能让婉儿学这个，被人看不起。”

王大娘恍然醒悟，调侃道：“噢，原来在你心里，她高人一筹啊。”

王大福语气坚定：“她不高人一筹，也不能去干下九流，这事儿你就别管了，过几天我去回应魏先生。”

“你怎么回人家啊，魏先生刚帮过咱们，你怎么推辞？”

“我会说。”

这时，屋外传来脚步声，江韵婉款款而来，此时的她浑身的白面，样子略显滑稽。

“磨完了。”

“好好，这姑娘真不赖，吃饭去吧。”王大福帮她擦去身的白面。

“等等，还没拉风箱呢，干活儿去。”婶婶翻着白眼冷道，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江韵婉转身就走。

“你想要她的命啊？”王大福指责。

“捡回来个白吃白喝的姑奶奶？”王大娘反问道。

江韵婉卖力的拉风箱，炽热的火焰，将小脸烤得彤红，额头凝结出豆大的汗珠，江玉宸在旁边守着。

王大娘这一顿操作下来，终于令得王大福气血涌，愤怒的呵斥道：“你去叫她过来吃饭。”

“我吃饱了撑的…”

“快去，不然我也不吃了！”

“不活了我，我真是让人欺负死了！”王大娘摔了个脸子，转身去了馍馍房。

“姑奶奶，有功，赶紧吃饭去吧。”王大娘没好气的说道。

江韵婉置若罔闻。

王大娘也不多说，回到饭桌前。

“我早说过那闺女不能留吧，留下就是个祸害，该送那儿送那儿去。”

王大福板着个脸，沉声道：“咱也别吃了，赶紧把下午的馍馍蒸出来，赶紧让她歇歇。”

夫妻俩相处几十年，王大福发脾气的次数屈指可数，除非触动底线。

王大娘终究是认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