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她救自己一命的份上,越汐立马把她当朋友,坐下来跟她唠嗑。
“这件事,说起来就一句话,叫”越汐嗯了半天,硬是想不起来那句话怎么说。
荼宛接口道“孩没娘,说来话?”
越汐摇头“不,是不忍,则乱大谋!对,就是这个意思!”
荼宛啃一口烤麻雀,扯扯嘴皮道“你这谋什么事,把自己谋出一身鸡毛来?”刚才那一身鸡毛的样子,实在是惨不忍睹。
越汐眼馋,眼巴巴盯着她的烤麻雀。荼宛愣一下,把另一串麻雀递过去。说实话,她不太想烤这种麻雀,先不说这种鸟偶尔会给她传递信息,而且吃起来也没什么肉。
可这这一窝麻雀,也是运气不好。被一身鸡毛的越汐,生生吓死。直接从树上掉下来,不吃实在浪费!
越汐趁热吃下一只麻雀,嘴油汪汪,这才滔滔不绝,说起自己这次惨痛的经历。
话说几日前,越汐差点在路边被桑代的马踩死,刚一躲过,就跳起来将桑代骂了个狗血淋头。
这一骂,不仅错过了抓住半妖的机会,也把自己骂得肚子咕咕响。
桑代自知理亏,又发觉,这原本以为是子的家伙,竟是一个姑娘。再一看,还是曾经见过的熟脸,于是废话不多说,直接带人进她去吃饭。
越汐实在是饿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大快朵颐,饭量惊人,把桑代的侍从护卫都给吓住。
桑代不禁看一眼随从,用眼神询问自己带的银两是否足够,可千万别拿不出钱来付账,那就丢脸了。
越汐才不管这些,眼看吃空的碗堆积得像山一样高,这才满足的拍拍肚皮,笑着打个饱嗝。
“谢谢啊,很久没有吃得这么痛快!”
在妖界的时候总被嘲笑,说她胖腰身又粗又大,所以越汐总是吃得很少,将自己尽力的饿瘦饿瘦再饿瘦!
桑代随着他的动作看过去,发现越汐的肚皮吃了那么多东西,一点都没有鼓起来,不禁疑惑,这姑娘吃的东西都去哪儿了?莫非肚子是个无底洞?
“应该的,只怪在下不够心,差点伤了姑娘。这一顿饭聊表歉意,还请姑娘原谅在下的冒失!”
桑代纵然好奇,也不会明目张胆的问女孩,为什么肚皮没有鼓起来,依旧维持面上的镇定与教养。
“原谅,原谅,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没道理不原谅你。既然我也吃饱了呢,咱们就此别过。”越汐摆摆手,扶着桌子站起来。
真是作死,她好像吃的有点太多了,走不动路。
桑代跟随从一起,古怪的看着这个瘦瘦的女孩,乳怀孕的妇人一般撑着腰,艰难的迈出步子。
每走一步,仿佛都有千斤重。感觉她不是在走路,而是在挪动,蜗牛一样的挪动。
“姑娘若是不方便,不如休息好再出去?”桑代虽然觉得奇怪,但还是礼貌又贴心的提出建议。
越汐又打了一个饱嗝,还顺带打了哈欠。拒绝他的提议,回头道“不用了,我吃的有点多,现在想回去睡个觉!”
桑代
越汐回头的时候还在继续着,结果一不心被门槛绊住,眼看就要扑倒在地。
桑代本能冲出去扶住她,可她吃的不是一般多,桑代重压之下,不仅没有扶助人,还被狠狠压在地上。
“最惨的是,倒下的一瞬间,我听到了咔嚓声!”越汐吐掉骨头,叹息不已。
“什么咔嚓声?”荼宛一下没明白过来。
越汐拿起麻雀的骨头,一下子掰断。“这种咔嚓声!”
荼宛惊异“他的骨头断了?你到底多重?”
能够轻轻一摔,就把骨头压断,简直绝了!这重量,什么级别?
越汐愣一下,撇她一眼,不满道“反正没有你重!”
摔倒在地后,不仅越汐难受,桑代也难受的紧,他感觉,自己的胳膊应该断了!
随从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连忙跑来,紧张扶起桑代。“少爷,你没事吧!”
怎么可能没事,桑代若不是碍于面子,恨不得大声哭出来。见了鬼,这姑娘看着瘦瘦弱,怎么这么重,压下来将他的手臂都压断了!
接下来一阵慌乱,先是找了苗医正骨,然后桑代缠着木板夹,被随从扶着走出医馆。
倒不是他架子大,非得让人扶,实在是腰也闪到了。这些事情实在说不出口,还是下人有眼色,主动扶着人。
反而越汐,十分没眼色,在一旁天真问他“你怎么摔得这么严重,又不是从悬崖上掉下来。”
桑代心里憋屈,又不能跟一个女孩计较,只能尴尬沉默。
倒是随从气不过,对着越汐大骂“你这姑娘也不看看自己吃了多少,那一堆食物,够我们十几个男人吃了。再加上你的体重,二百斤有余,这世上有哪个男人被两百多斤东西砸到了,还能完好无损!”
越汐一愣,不可思议道“我吃了这么多?”不可能啊,她就是比平时吃的稍微多了那么一点点。
荼宛在脑子里幻想了一个两百多斤的胖子,简直跟头牛差不多,苗人有斗牛的习俗,被牛踩脚得丢半条命,他还只是骨折算他命大。
“那后来呢?”她更好奇,后来越汐是怎么变成鸡的。
后来?
后来出于愧疚,越汐自告奋勇,坚持要护送他们去目的地。哪怕桑代脸色憋屈,一再对他们使眼色,希望他们说话阻止越汐的行为。
出于教养,他实在不能出言拒绝一个女孩的请求。
但是随从却以为主子是让他们同意,毕竟欠债还钱,这姑娘压了王子的手,那还不赶紧保护一下王子吗?
桑代内心无语,他这帮手下都是什么脑子!
接下来,她就跟着桑代一行人前往黑苗寨。
荼宛忍不住打断她“你们去黑苗做什么?”她现在听到黑苗两个字,心里就躁的很。
“不知道啊,我问他们又不说,哎呀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所有的倒霉事就从这条路上开始!”
越汐提起此事,就恨的紧。
从医馆出来,他们也不废话,立刻上马车,赶往黑苗寨。越汐原本打算,只要把人快速送到黑苗,就算还了人情。
她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她的心上人还在等着她,她不能留在这里浪费时间。
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刚刚入夜,他们停留的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无奈之下,只能先就地安营扎寨燃起篝火。
越汐吃饱了就一路睡,一直睡到天黑还没醒。桑代无奈摇摇头,由着她霸占马车继续睡,自己下了马车活动活动筋骨。
围在火堆边上,随从为他倒了一杯热汤,桑代这才道“我说你们为何非让她跟上来,难道我已经弱到需要女人来保护?”
“不是啊殿下!”栗马站在一旁恭恭敬敬道“您威武英勇,当然不需要女人来保护,何况你有任何事不还有我们的吗?只是我瞧这丫头实在是无礼的很。”
“您受了伤,我们都是一帮糙老爷们,比不的姑娘家仔细,所以干脆让她留下伺候您。”
桑代无奈,轻笑摇摇头“那你现在看,是她伺候我呢?还是我伺候她?”
栗马回头看看被霸占的车厢,尴尬的挠头,不好意思笑了。他哪里想到,这姑娘比他们这些男人还糙,从上了马车不仅没伺候人,还一路睡到现在。
“要不明儿一早,我就让她离开吧,省得她霸着您的马车,您休息不好!”
桑代听到这话,却回头看一眼马车,拒绝这个提议。“罢了,不过是个无家可归的姑娘,也是可怜人,我们就先带她去黑苗,可以的话,让她先在那留下,也好过跟那些流民一起,居无定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