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掌柜见杨秋萍没有任何表示,说:若是她嫌贵,他可以看在她父亲面上给她便宜点。杨秋萍略显尴尬地笑了笑,说:
不是她嫌贵,只是她今天出来没带丫鬟,出来的又匆忙忘了带钱了,随后扭过头问他们身上可有银子。他和妹妹都没带钱,只如月身上带了五两银子。
杨秋萍叹口气,问胡掌柜可否先记账上,回头她派丫鬟给他送来。
若是别人也就罢了,她自然没问题,胡掌柜笑呵呵地说。杨秋萍望了眼妹妹,笑着说喜欢就拿着,那副耳坠就当是她送她的好了,说着拿起刚才那副耳坠塞到妹妹手里。
妹妹顿时喜笑颜开,说那她就多谢她的美意了。如月喊妹妹一声,妹妹正盯着那副耳坠看,仿佛没听到似的,头也不回,如月望着她叹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
从首饰铺出来,他们继续沿着大街往前走。妹妹比先更高兴了,和先前一样,她仍是边走边东张西望,且不时在路边摊前停下脚步。
她拿起这个看看,拿起那个看看,但却什么也没买,搞得那些小摊贩一脸不悦。
他们在街上转了一会,不觉来到一座茶楼前面,妹妹说她走得有些渴了,提议进去喝点茶顺便歇歇,说罢走了进去,他们跟着进去了。
里面甚是宽敞,前面摆满了桌椅,后面立着柜台,另外还有一架楼梯。这时,楼下只有几个客人,因此屋里显得空荡荡的。
掌柜是个中年男人,长脸,瘦瘦的,正站在柜台后面望着门口发呆,见他们进来,忙满面笑容地迎了上来:“秋萍小姐大驾光临,小的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他拱着手说,“林掌柜客气了,我就是过来喝点茶。”杨秋萍说,径直走了过去。
林掌柜忙跟上去,边走边说:她能来是他小店的荣幸,问杨秋萍是否还和原来一样:楼上雅座,杨秋萍点头说好。
既如此,他们请,林掌柜说,笑着做个请手势,他们遂跟着林掌柜上了楼。
楼上是清一色的格子间,林掌柜领他们进了第三间。只见靠窗户那里摆着一张红色圆木桌,周围四个圆木凳,桌上放着一个白色带花纹的盘子,盘子里扣着几个同样花色的茶杯,除此之外空无一物。
他们走到那张桌前坐了,杨秋萍要了一壶好茶,又要了一碟点心,林掌柜答应一声,走了出去。妹妹朝窗外望一眼,不无感慨道:
“别说?坐在楼上看风景感觉就是不一样!”
“那是自然,站得高看得远嘛!”杨秋萍笑了笑说。
没一会,林掌柜端着茶和点心走进来,他把茶和点心放到桌上,躬身笑着说:他们慢用,他就不打扰了,说罢走了出去。他们喝了茶,吃了点心,坐一会下了楼。
一共三两纹银,如月付的账。杨秋萍说若不是她忘了带钱,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她付的,又说她先垫着,回到府里她再给她。
如月忙摆手说不用了,总是让她破费,他们心里实在过意不去。杨秋萍说那有什么,他们是她的救命恩人,她理应报答他们,她一脸的认真。
时值傍晚,在夕阳映照下,整个街面红彤彤一片,行人渐渐变得稀少起来,先前那些摊贩已经有收摊的了。他们虽然仍在街上转,但兴致已经有所消减。
妹妹的劲头早已大不如前,只见她神情中透着几分疲倦,步子也越来越慢。他和如月兴趣本就不大,所以越转越觉得没意思。
他们又转一会,日头落了下去,天边留下一抹绯红,遂回去了。
走到一家布店门口,杨秋萍突然不无遗憾地说:若是他们能多留几天就好了,那样她就可以送他们一身衣裳了,他们的衣裳颜色太暗了,不鲜亮。
妹妹笑着说:那敢情好,只是……说着朝他和如月望一眼。
还是那句话:不是他们不留,实在是他们有要事在身,还望她见谅,如月扭过头说。杨秋萍不说话了,她的情绪明显有所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