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白雪，悠悠飘落。

放眼望去，银装素裹，一片苍茫。

“韩叔叔。”

小虎稚嫩的声音响起，说道：“子虚界里好玩吗？”

氤氲着的黑雾，遮掩住韩先生的身影，没有人能够看见他的模样。

但似乎，在这一刻，他也禁不住淡淡一笑，说道：“当然好玩，你以前去过的，只是你忘了而已。”

“我忘了？”

“对。”

对于小虎，韩先生似乎显得十分有耐心，和蔼可亲，幽幽地说道：“子虚界辽阔无疆，无边无际，在那片土地之上，有上万种生物存在，远比人世之间更有趣得多，只不过……那里是死亡的终点站。”

“死亡的终点站？”

“没错，万界之中的戾气、煞气、怨念，最终都会飘荡进入到子虚界之中，所以，那里是死亡的终点站，一切仙神的噩梦。”

“真是一个神奇的地方。”

小虎闻言，露出了好奇的神色。

他已经想不起来，自己曾经去过子虚界了。

但是，听到韩先生这么一说，他却是对这个地方，充满了十足的兴趣。

下方，巨响不断。

李长生等人，一路冲杀，已经距离昆仑之巅，越来越近。

但韩先生仿佛漠不关心，似乎对这一场战，没有丝毫的兴趣。

不过，小虎的注意力，倒是被吸引了，他的目光朝着下头望去，思索了一下，问道：“他们能冲上来吗？”

“当然能！”

韩先生笑了。

“那五位叔叔，挡不住他们？”

小虎口中的“五位叔叔”，指的是韩先生座下的昆仑五大护法。

但是这五人已经死了。

韩先生摇了摇头，说道：“之前还可以，现在已经不行了。”

“为什么？”

“其实从‘天师法印’和‘雌雄斩邪剑’出现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他们可以冲上来，即便有再多的敌人，当然，死亡是肯定的，每一次的战争，总是会伴随着许多人的死亡，这些强者的存在，只不过是为了更强大的人做垫脚石罢了。”

韩先生语气平缓，似乎对这一切，也已经习以为常。

千古以来，多少天才，惊才绝艳，冠绝天下，足以震撼一个时代。

然而，这些人最终，大多数都不复存在。

有些人终其一生修炼，追求最极致的力量，但到头来才发现，还有更强大的天才存在。

在修行这条路上，天赋，往往决定了一个人能走多远，而不是存活了多长时间。

许多人花费了数千年的时间修炼，所达到的修为道行，还不及一些真正的天才修炼数十年的时间。

这个世界，本就是不公平的。

甚至，不止是这个世界，任何一个世界，一样如此。

许多人追求的极致修炼，是为了逆天改命，但却不知道，他们自己最终的宿命，就是成为更强大的强者脚下的垫脚石。

这一点，韩先生很早就明白了。

他活了八百世。

这八百世，无数强者，震撼千古万界。

包括他自己。

但他们依然成不了万界之中，那个至高无上的存在。

“那我呢？”

小虎呆愣了半晌，沉默许久，突然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