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远峰继续说道:“没有人知道冯飞是什么时候染上赌瘾的。我只记得,大概是在一年多前吧,有一天冯飞铁了心的要解石。那阵仗整的还挺大,他那时候肯定没想到,切开以后居然是这么打脸的结果。一刀、两刀、三刀,刀刀不见肉,那情景可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向远峰说的字句清晰,声音虽带着嘲弄,脸上却涌现出恨意,“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变本加厉的开始变卖家产,折磨陶秀姐。他算特么什么男人。”
可能是自觉失态,向远峰很快收住了自己逐渐失控的真实情感。
他重新换上白天那种吊儿郎当的模样,“我跟你说这么多,就是想让你明白,那块料子真的没什么利用价值。那冯飞就算再不济,也不至于这点事儿都玩不明白。要但凡那料子有一丁点儿的可能,他也不会放着嘴边的肥肉不去咬。况且,当时有多少人在场,那可都上过眼的。”
“那块莫西沙是不是涨了?”王屿没有正面回答向远峰,而是问了他一个问题。
向远峰迟疑的点了点头。
刚才他正想跟王屿说这件事,结果就被陶秀那边的变动给打断了。
“涨了多少?”王屿又问。
“至少一倍。”向远峰实话实说。
这个料子对他的意义,并不是涨了多少的问题。
而是他能力的一种证明,只有这样才能过了他家老爷子那一关,才能平了老头子上星期发下的滔天怒火。
才能重新拿回这间店的所有权,才能继续守护着陶秀。
“那你信不信我的眼光?”王屿又问道。
向远峰听他这么问,不由得一只胳膊架到上茶桌,用两个手指反复磋磨着自己的下巴,眼带兴味的盯着王屿,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信怎么样?不信又怎么样?”他反问。
“信,就试上一试;不信,就继续这样发展下去。”王屿无所谓的回答他。
他原本是想就这个料子的表现,跟向远峰详细谈谈自己的看法,然后把两者结合在一起,跟他把所有步骤都推敲一遍的。
但是就在刚才他突然改变了想法。
这件事说白了,跟自己并没什么关系。
想方设法的去解决这些问题做这些事,也无非是看准了向远峰身上的资源,想要卖个更大的人情给他,为自己几人后面铺出几条更有选择的道路。
当然,向远峰只是其中一条。
原本向远峰所表现出来的脾气性格,使得王屿萌生了之前的打算。
可就在刚才,向远峰展现出那种难得一见的真情流露,让王屿一瞬间改变了自己的想法。
他想要看看,向远峰能给到自己的究竟有几分信任。
或者说是想要知道,在向远峰骨子里,能为别人奋不顾身的程度能有几分。
不管是对自己的信任,还是对陶秀的情感。
都是衡量一个人,日后相处起来是用流于表面的敷衍,还是发自内心的坦诚。
这直接关系到以后,王屿对向远峰这个人,是什么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