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了,”陈广把MP3收回兜里,笑道:“路上我跟她通了讯息,晚上她要去实验室参观,信号隔绝,通不了视频。”
林国强怒,“你逗我呢!”
“不急,”陈广安抚道,“过两周是我生日,到时候我们再联系梦晚,OK?”
“切,谁稀罕跟她联系。”
林国强气呼呼地塞了一块披萨在嘴里,整个人却明显肉眼可见的放松下来了。
他与林梦晚、陈广,都有心照不宣的秘密。
在被【煞气】控制期间,不只是林梦晚误杀过【胖子吴特】。
林国强,
也杀过人。
这件事,被林梦晚遮掩了。
但这几乎是林国强的心魔,也让他难以以一个【杀人犯】的身份面对林梦晚,这成了一个心结。
当然,他还不知道,自己女儿也错手误杀了【吴特】,
虽说根据陈广在吴特义眼中查到的记录,实则是吴特动手袭击林梦晚在先。
这里面,又涉及到一个没有解决的问题。
林梦晚虽然修习了武道,也是剑南高中最优秀的一批学生,
但她的长处不在斗战,也没有植入什么赛博义体。
广场上,她被胖子吴特袭击时,其实是有人襄助。
陈广把目光盯向笑眯眯的胖子田行健,诚恳道:“田医生,之前多得你照顾林老哥、还有梦晚,我敬你一杯!”
陈广提起啤酒罐,冲田行健晃了晃,一仰脖子,咕嘟咕嘟一起喝光了。
“医者仁心,医者仁心。”田行健笑眯眯看着,倒也坦然受之。
这一罐酒下肚,倒是轮到林国强狐疑地盯着田行健和陈广,疑惑道:“你们认识很久了?”
“白首如新、倾盖如故,有的人,认识一辈子也只是点头之交,有的人,刚认识就知道对上脾气了,”田行健也给自己开了罐啤酒,拿来两个小塑料碗,给陈广满一碗、给自己满一碗,捧起酒碗道:“我没有什么才能,也没能治好林市长和林小姐,多亏有陈广同学你出手,后面,他们二人,就拜托你看顾了。”
“那是自然。”
陈广把碗中酒饮尽,与田行健对视一笑,
这一笑之间,林国强和林梦晚两人的【监护权】,就已经转移了。
“不是,你们怎么都不带我?”林国强怒了。
“老林,你少说两句,”陈广放下塑料碗,伸手把住林国强的手腕,眉头一挑,“今天没有练拳?”
林国强眼睛一瞪,“我都五十六岁了,你当我是小孩子啊,管我练不练拳?”
陈广才不管他,道:“吃完饭,自己出去打三个小周天!”
“这么晚,这么冷,打拳,呵,要打你打!”
“林梦晚通不了视频,但是可以通短信,”陈广斜睨林国强,“嗯?”
“这丫头怎么看上你了?早知道三年前,我就...”
林国强嘀咕着,脸上显出迷糊神色,“诶,三年前,我是在,我是在哪里?”
田行健笑道:“三年前怎么?难道三年前林小姐就认识陈广同学?”
“三年前,”林国强手扶着脑袋,“火箭...火箭...”
陈广心中一突,打断道:“别想了,吃菜,你脑子被赛博幽灵践踏过,有点毛病,别瞎想,都是幻觉。”
林国强瞪陈广一眼,哼一声,不作声自己拿手抓排骨吃了,“田医生,快吃,等下冷了,味道不好。”
田医生盯着陈广,诚恳道:“陈广同学,关于你用来治好林市长的拳法,我也很感兴趣,不知道,能不能有缘一见?”
林国强不满道:“吃饭呢,练什么拳!”
两人都不理他,陈广冲田行健医生抬手,示意往门外去,“去院中看看。”
田行健大喜,“走!”
林国强看着两人出门,张张嘴要说话,却又忍住了。
等两人出了门,林国强才哼一声,嘀咕道:“明明就是想避开我,聊天悄悄话,还练拳,练个屁!”
说着,他努力调动身体下腹部那薄薄一缕真气,试图引导到耳窍。
一个多月前,陈广为了控制住他的赛博精神病,给他渡了一道所谓的【元气种子】,
借着那元气种子,林国强练了一个月拳,终于也练出所谓的真气,
别说,这真气,真有一些神妙的作用。
若是没有真气,他在这天寒地冻又没有暖气的山上,活不了三天!
眼下,林国强真气勉强搬运到耳窍,顿时听觉增强,屏息听着门外的谈话。
连手中的肋排都没有放下,呼吸都停止。
“屯!”
门外,陈广猛作一声雷音狮子吼!
“我靠!”
林国强被炸雷般的声音震得翻下桌去,揉着耳朵骂骂咧咧,“这个臭小子,混账!”
...
院外,夜幕寒山中,陈广一拳击出,口中绽放雷音,
“屯!”
这一拳带起电光,一闪而逝的电光中,仿佛有刚柔交错、天雷霹雳、雷雨瓢泼、险象环生之景,在这雷雨晦明中,隐约可见一抹嫩绿,艰难生长,孕育无穷无尽的生命力。
陈广收拳,淡淡道:“屯,刚柔始交而难生,动乎险中,大亨贞。雷雨之动满盈,天造草昧,宜建侯而不宁!”
田行健缓缓点头,问:“这就是你这拳法的拳意?”
“不错。”
“这就是所谓的,修仙?”
“不错。”
田行健若有所思。
陈广负手而立,凛冽山风吹动他的衬衣,在元气的护体下,也不过如拂面春风般柔和,
陈广却主动撤掉了元气的防护,这下,风真的如同冰刀子一样斩割着他的脸和身体。
“不多给我解释几句?”田行健问。
陈广笑了,“一个名叫田行健的人,不需要我为他解答《易经》里的句子。”
“也是,”田行健转到陈广身前,在黑暗中做着口型,【美猴王,给你加入花果山的机会】
陈广摇摇头。
虽然他很想问,姐姐之前是不是也是花果山反抗组织的成员,
但他没有问出口。
田行健若是知道姐姐的情况,应当不会说出这句邀请。
被陈广拒绝,田行健脸上露出遗憾之色,又问:“我(们)能修仙吗?”
陈广点头,道:“要钱。”
【钱,我们也急缺,】田行健为难地搓搓手,小心问,【命,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