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杨学义要见的不是元修竹而是荞荞,不对,也不是他要见荞荞,而是陈朋想见荞荞。
两个时辰之前,杨学义正在府里吃着水果逗着蛐蛐儿,小日子过得不要太惬意。虽然被自家爹勒令不许出府生事,但他的心情还不错。
门房禀报说有人找他。
“谁找小爷?”杨学义吐出果核,看向门房,“让爷猜猜,张果果还是李小二啊?”
门房摇头,“他说他叫陈朋,找三少爷您有急事,您见是不见?不见的话,小的这就去把人打发了。”
“陈朋。”杨学义蹙眉,他不记得自己认识一个叫陈朋的人啊。
瞧着杨学义的表情,门房机灵道,“小的这就跟他说您在忙,把人打发了。”
“等等。”杨学义拿湿帕子擦擦黏腻的手,抓着折扇站起来,“闲着也是闲着,见见去。”
一走到门口看到那张脸杨学义就把人认出来了。这不就是那天在客栈不信大师的二愣子吗?
“是你啊。”杨学义兴致缺缺地撇撇嘴,转身就往府里走,“小爷现在没空。”
“等等!”陈朋急忙出声喊住人,声音嘶哑干涩,仿佛被人捏住了喉咙。
“你还有……”杨学义不耐烦转身,吓得往后一跳,“我去,你这是被人打了?”
县衙内,陈朋解开领口最上面的两颗纽扣给荞荞看。只见他脖子上遍布着深深浅浅的掐痕和指痕,仿佛被人掐了一遍又一遍。
即使看过一次,杨学义还是觉得这痕迹触目惊心。他下意识往荞荞那边靠了靠,“大师,不止脖子上,他的胳膊上,腿上,还有肚子上都有掐痕,看着可惨了。”
就是因为陈朋太惨他才做了这个中间人,把人带县衙来碰碰运气。
闻言荞荞点点小脑袋,小短腿儿在半空晃了晃,小手拿了块桂花酥塞嘴里。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吃完了再办事。
陈朋面色苍白,把不准荞荞这是帮忙还是不帮忙的意思。
杨学义心说没有他这人迟早要玩,这时候怎么能脸皮薄呢?就是抱大腿求也要求大师救命啊。
他朝陈朋挤眼睛,“快跟大师说说之后你遇到了什么事,你不说清楚大师怎么救你呢?”
陈朋看了荞荞一眼,小姑娘腮帮子鼓鼓的专心吃着桂花酥,没有不想听他说的意思,于是他清了清疼痛的嗓子,将之后发生的事情缓缓道来。
那天在富云客栈被荞荞相面一番之后,他心里虽然不信,但以防万一还是注意不要往桥上走,如此过去两日,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就连小灾祸都没了。
他越发确定那几日倒霉只是运气不好,荞荞就是个想趁机骗钱的小骗子,将荞荞的叮嘱抛到了身后。
听闻好友去世的噩耗,他赶去吊唁,恰巧好友家门前有桥,他也没多想,在桥上来回走了好几次。
当天回去后他悲痛于好友早逝,喝闷酒醉倒,连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