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当当枪击大力的那一瞬间，我便感觉到，这个人好像已经疯了。

但是我没想到，这竟然会牵扯出李丁丁的死因。

我一直认为，李丁丁是死在了赵裕龙手中。

可……

事情怎么会是这样？

李当当听到李君方的回应，持枪的手臂微微颤抖，看着二力问道：“不，我哥不是他杀的，是你杀的，对吗？”

“是！”

二力点头：“我没办法！那天我放了赵裕龙的人上山，可是刘浩川提前跑了！赵裕龙来电话，让我把他的人放走，当时他的人在下山的时候，走的是我们那条路！我本想把李丁丁支开，但时间来不及了！我不能让他知道我跟赵裕龙的事，所以，我只能杀他！否则，我的仇就报不成了！”

“二力！你他妈混蛋！”

我听见二力的话，疯了一样想要扑上去，却被小忠一把抱住：“你他妈的在骗我！既然你在那个时候就跟赵裕龙有勾结！那你当天根本就不是被抓走的，对不对？”

“是！”

二力再次点头：“集团当年在外地要杀赵裕龙那次，本来是可以成功的！把他放走的人是我，因为赵裕龙告诉我，三力不是他杀的！我不能为了集团，让我弟弟死的不明不白！所以，当时那是一个套，只是为了骗你拿到账本！”

李当当愤怒的咆哮着：“所以呢？你他妈的为了给你弟弟报仇，就他妈的杀了我哥？！”

“江湖就是这样的！我们在面对一些事情的时候，是没有选择的！”

二力看着李当当：“其实你早就知道李丁丁的死因有蹊跷了吧？你做的这一切，其实也是为了复仇！不帮我弄倒四海集团，不把我逼到绝路，你没有机会，对吧？

可是同样的，你也为了接近我，让我相信你是真的反了，所以杀了季博腾，是真心实意要跟我交易！那么你就应该能够理解，在仇恨的驱使下，其他人的命已经不重要了！当然，还有不一样的！那就是我为了复仇放弃了一切，而是在复仇的过程中得到了一切，你比我更隐忍，也更理智！”

李当当听见二力亲口承认杀了李丁丁，果断抬手：“许力波！我他妈杀了你！”

康维明看见李当当的动作，一把压住了他的手臂：“别冲动！”

“砰砰砰！”

枪声骤起，面对李当当的射击，面前没有掩体的二力应声倒下，燃烧瓶落在车里，瞬间将数百万现金烧成了一个火球。

“砰砰！”

与此同时，在李当当他们身后的位置，也传来了一阵密集的枪声，让人群瞬间骚乱了起来。

随即，无数身影在黑暗中出现，枪火此起彼伏。

“砰！”

李当当一枪将大力爆头，怒吼道：“都他妈看清楚！许家兄弟全都死了！你们给他卖命，已经没有意义了！”

“去你妈的！你以为所有人都像你一样，为了利益可以舍弃一切吗？！”

李君方看着二力的尸体，像是疯了一样，竟然在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冲向了李当当所在的方向。

“砰！”

康维明甩手一枪，将李君方放倒后，气急败坏的开口道：“事情办砸了！这山上的人全部干掉，一个不留！”

话音落，他身边的数名枪手，全都开始对我们射击，并且跑了过来。

“小忠，走！”

我见现场乱成这般模样，拉着小忠的手，迅速躲在旁边的一个土坡后面，向着另外一侧绕了过去。

这个土坡是阶梯形状的，一侧高约一米半，另外一侧， 则是三四米深的土沟。

小忠被我带到土坡后方，忽然停下了脚步：“九哥，我不能走！”

“你说什么？”

我听到小忠的话，急切的回应道：“你听我说，今晚的事情已经乱了！跟我走，这件事我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不，我信不过你！”

小忠摇了摇头：“你刚刚是有机会对李当当开枪的，但你选择了逃跑！说明你并不能下狠心杀他！他为李丁丁报仇，我能理解！但小腾不能作为垫脚石！李君方说得对，人不能只为了利益活着！”

我烦躁的回应道：“小忠，你听我说，事情跟你想的不一样，你先跟我走……”

“嘭！”

小忠没等我把话说完，忽然对我踹了一脚，而我在腿上有伤的情况下，应声掉进了沟里。

“小忠！小忠！！”

我跌入谷底，挣扎着爬起来，看见小忠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拽着旁边的树枝想要往上爬，但是低头一看，自己的腿已经被树枝贯穿了。

“砰砰砰！”

山崖之上，枪声连成一片。

小忠说得对，我没有对李当当开枪，是因为我没想到，二力竟然才是杀死李丁丁的凶手。

但更主要的原因，是我想起了对李丁丁的承诺，我得照顾好他。

我想为小腾报仇，但我更不忍心在死了这么多人的情况下，再去杀掉李当当。

我腿部流出的血液，已经染红了脚下的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