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锋一时不明所以,但还是传下命令,让全军休息,养精蓄锐去。
是夜,李家军的营帐中,一片寂静,只有用来照明的火堆火把,偶尔发出噼啪的声响。
同时,今晚的月色似乎也不怎么好,在这个万籁俱寂的晚上,平州方向有一片暗影,悄悄地摸向李家军的营帐。
那片暗影,正是平州的先头部队,领军的正是马义。他早就得到情报,燕州城中,只有两万兵马留守,而眼前这座挡路的营寨,似乎是有三万人的规模,但他敢肯定,里面绝对没有三万人,凭借自己一万人,突然实施劫营,应该能打他们个措手不及。毕竟,劫营的通常都是防守方的人做的,防守方的人,以逸待劳,当然是趁你远来疲惫时,实施偷袭了,但马义却是偏偏反其道而行之,你以为我今晚会严防你来偷营,但我却是出来劫你的营了,就算你真的去了偷营,所得到的也只是一个空营而已,而我却是真真正正拿下了你的军营,怎么算也不亏。而且,他白天也远远地观察过这营,他百分百肯定,军营中兵力必然不多。或许自己可以一口吃下!
马义看着哨楼中那个靠着哨楼护栏一动不动的士兵,心中冷笑,看来他们真的是有恃无恐啊,于是手中长枪往前一挥,大喝一声:“杀!”身后的士卒也如潮水一般,冲进李家的营帐。
不过很快,他们就发现,这是一个空寨!
与此同时,营地后面的李毅,听到前方传来的喊杀声,手也举起,同时传出命令:“亮火,擂鼓呐喊!”
两千分散开来预先埋伏好营地两侧的士兵,双手手中的各执一支火把,迅速点亮起来,同时阵阵鼓声和呐喊声传出:“敌方已中了家主的陷阱!快杀!”
当发现是空营的时候,马义就觉得不妙,等见周围的火把亮起,缓缓靠近,听到那鼓声和呐喊声,然后瞥见地下堆满枯枝干叶,面色顿时变了:“不好!是李泽设下的陷阱!他们要用火攻烧营快撤!”
毕竟打着“李”字旗号的军队,在燕州,就只有李泽,公孙雄账下第一谋士,不是白叫的,还好,那些士卒埋伏的地点离营地有点远,给自己有足够的反应时间撤退。马义也有惊无险地撤出李家的营寨,稍微定定神,后面传来的擂鼓声和呐喊声,也消失不见,回头看李家营寨,寨子却是一片寂静,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甚至那些收执火把冲进军营的士兵也消失不见。
马义心中疑惑,从他们攻入营寨,到逃跑出来,前后短短也不过是一刻钟左右,如果不是看到那些跑得气喘吁吁的士卒,他还真以为这是一场梦。
但是现在,想要马义重新冲进李泽的军营,他实在是没有这个勇气,毕竟太过诡异了。马义心中打个冷颤:“燕州第一谋士果然名不虚传,连行事也让人琢磨不透。”
累了一晚无果的马义,只好无奈地率兵离去,同时派人把这情况汇报给刘霄,因为他实在拿不准,这是虚张声势还是真的有伏兵。
另一边,李毅他们与马义的心情就完全不同了,每个士兵都因为敌军的暂时退兵而松了一口气,同时心中暗暗佩服:“家主真厉害!人不在这里也能安排出如此精妙的计策!”
不错,在他们心里,这些都是李泽预先想好的对策,只不过是交给李毅,让李毅代为传达而已。
站在李毅旁边的张锋,看着面带微笑的李毅,不解地问:“少爷,刚才为什么不让兄弟们冲快点,那样的话就能点燃这些枯叶,那必然是一场大火!”
“然后呢?冲上去和他们打一架?我们这点人,打得过人家吗?”李毅没好气地说。
张锋也是讪讪一笑说:“打不过,但只要营地起火,他们也不能跑的这么轻松吧……甚至好运的话还能留下不少人……”
李毅伸手打断他的话:“不少人?那到底是多少,就算是损失一部分,那又有什么用?顶多是让他们的撤离造成点小麻烦而已。我虽然是反感杀人,但是有时候必须要狠心啊,必须要他们死更多人,让他们对我们有所忌惮,不然死的就是我们了。”
的确,对于廿一世纪和平年代的他,他的心中,还是抗拒杀人的,虽然在金三角的时候,他出于自卫而开枪杀了那个想挟持他的歹徒,但是他心里依然不好受。
“走吧,到下一个营地里再好好休息。这里的营地都不要动,留下给平州军就好。”摇摇头,抛开一切杂念的李毅,传达着命令后,就骑着自己的小马驹,往燕州的方向走去。
把这么好的营帐留给敌方?这都是一批不少的物资啊!虽然心中不舍,但对于李毅现在的命令,经过今晚的短暂一战,大家已经是没有多少抗拒心理了,想着这么安排,家主必然会有其深意。
众士卒也缓缓退去,夜间行军的速度不快,但还算顺利,二十里路仅仅是用了一个时辰,安全地到达第二个营帐,安排好守夜的岗哨后,众人也安心地进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