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坐在次驾，侧脸望向车窗外，清澈的碧瞳中倒映着飞速后退的树影。

她的表情十分平静，甚至淡然得有点教人担忧。

“怎么啦我的三无，今晚你可是老板身边的公主殿下，可不能露出这样的表情。”

苏恩曦一边开车，一边扶着她的下颌转过零的面容。

“难不成是在哭嫁吗？”

“哭嫁是你们国家少数民族的习俗，我是俄罗斯人。”零认真地说，“而且我不是老板的新娘，自然不能哭嫁。”

静默了片刻，零没来由地低落起来。

“我只是老板方便行事找的绯闻女友，我也不可能真的跟老板有什么结果，今晚不过逢场作戏罢了。”

苏恩曦叹口气。

“你呀，总是到临门一脚的时候就开始自我怀疑。虽然不知道你跟老板到底有怎样的过去，但是老是这样畏缩，是得不到好结果的哦。”

苏恩曦呀了一声倒在柔软的真皮座椅上，“嘛，反正咱们都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给老板打工，就算是转瞬即逝的幸福也得把握住才行呢。”

“老板的绯闻女友可不是谁都能当的。不如你让给我如何？说不定老板就喜欢熟女一点的呢。”

零投来一道恶狠狠的视线：“才不会让给你。”

苏恩曦只是微笑，“这就对了。”

诺顿馆距离安珀馆不远，车接车送只是彰显身份的形式。苏恩曦很快把车开到了路明非和芬格尔的身旁。

安珀馆门口的人流已经热闹了起来，路明非下意识地犹豫着要怎样得体地将零接下车来。

不料兰博基尼“小牛”的合页门已经开启，瓷娃娃般的公主殿下安静地坐在真皮座椅上，静候命中注定的贵族前来接驾。

零穿着一件素雅的淡蓝色长裙，舞裙的底色如碧空般澄澈，腰际到下摆的部分则渐变至深邃的靛青，零落排布着晶莹闪烁的水钻。

乍看如披上了星与夜一般。

芬格尔推了一把路明非，后者这才趔趄几步到了车门前，伸出一只手邀请零下车。

不少过路的舞会参与者们都注意到了这两位，他们是今晚的联谊舞会当之无愧的主角。

在纷至沓来的热切目光下，零轻轻挽住路明非的手，拉起裙摆走下了兰博基尼。

人群中响起叫好的口哨声，芬格尔也不禁抱着胳膊露出了笑容。

“贤子佳人郎才女貌，本管家也就送少爷小姐到这儿了，接下来的路得你们两个彼此搀扶着走完才行。”芬格尔笑道。

“师兄你不跟我们一起进去么？”

“我还没蠢到要死皮赖脸当师弟师妹身边的电灯泡啦。”

路明非点点头，“师兄你有朝一日也会找到日思夜想的舞伴的。”

芬格尔只当他是惯例的礼尚往来，摆摆手道：“不不，我还是算了，有大好森林等着何苦吊死在一棵树上呢...”

“一定会的。”

路明非的语气坚定得像是在阐述一个既定的事实。